孟阳回头望了眼屏风后伏案批阅奏章的帝王,摆摆手,示意人先下去。
孟阳轻手轻脚绕到屏风后,正欲问帝王打算如何处置莫敬生,不料一份奏章扔到他怀里。
都是礼部的一些陈年烂账。
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但要是稍作文章,莫敬生这个礼部尚书就会被冠上掉脑袋的大罪。
孟阳会意,“陛下您不知,自从莫尚书晋升,这底下就颇有微词,都道莫尚书无功无绩,难当此任。陛下何不让莫尚书去清了这些旧账,还礼部一片清明。”
“那就依你所言。”
不出三日,莫敬生就忙得焦头烂额。他一个新上任的尚书对礼部诸多流程尚不了解就被安排清理陈年旧账,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
都不需要裴臻稍作文章,大家私底下给莫敬生使的绊子是一个接一个。
这晚,莫敬生挑灯细读账目,走时忘了熄灭蜡烛,夜里走水,房里的账本被烧了个大半。
原本莫敬生只是个办事不力的罪,但在一个个同僚的检举后,就变成——烂账也有莫敬生的一笔,放火是他故意为之。
裴臻闻之,大怒。
莫敬生于早朝为自己辩解,只见帝王痛心疾首叹道:“是朕看错了人。”
“陛下,微臣冤枉啊!”
莫敬生在殿中涕泗横流,哭得好不伤心。
孟阳心下冷笑。这会儿知道喊冤枉了,也不知是谁在得知大火烧了账本后,还感谢老天爷解忧。都是报应!
莫敬生被判凌迟。行刑的刽子手用沾盐水的刀一点点割下他身上的肉,一旦痛晕,就一桶冷水泼过去。
按照律法,刽子手需割莫敬生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在最后一刀结束莫敬生的性命,才算行刑完成。
到最后一刀时,孟阳去看了莫敬生。
莫敬生恍然明白了什么,张口就想大骂。奈何他嘴里含了防止咬舌自尽的东西,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孟阳微微一笑,“莫尚书,来世可别再作孽了。”
刽子手随着孟阳的轻轻一抬手,将匕首狠狠插进莫敬生心口。
莫敬生猛地瞪大眼睛,没了生息。
消息传到公主府时,锦杪正在和青年下最后一盘棋。
纤纤玉手落下的白子为这局棋画上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