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姣轻轻推开房门,“刘叔,腿又疼了吗?”
屋里面亮着昏暗的一点烛火,刘延武倚靠在床头,一条腿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垂在床边。
“小公主您怎么来了?”他挣扎着要起来。
“刘叔别动。”南宫姣忙道。
刘延武听话地没再动了,“老毛病了,还劳烦小公主过来看我。”
“刘叔说的哪里话。”南宫姣一个个将屋内的烛台都点亮,又倒了杯热茶递给刘叔。
“老毛病也不能小瞧了,一直疼也不是个办法。刘叔,我们再试试吧。”
刘延武苦涩地摇了摇头,“这些年看过多少个了,也还是这样,净给小公主添麻烦。”
“刘叔。”南宫姣不认同地看着他。
“小公主,听话,我忍忍也就过去了。”
“这怎么能……”南宫姣偏过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这怎么能是忍忍就过去的事呢?刘叔,听我的好不好,只要不放弃,迟早会好的。”
刘延武笑笑,没再说话。
他疼得唇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难以想象,他的神色语调还能保持与平常一般无二。
“小公主想试试就试试吧,别强求,这么多年啊,我也都习惯了。”
南宫姣紧紧抿着唇。
良久,她说:“刘叔,就快了。”
迎上刘叔的目光,她重复:“松鸣鹤就快付出他该有的代价了。”
刘延武一时怔住,“您是说……”
南宫姣的目光平静,蕴含着丝丝缕缕睥睨的傲气。
刘延武呼吸有一瞬紧促,又迅速克制下来。
道:“小公主千万小心,无论如何,万望保全自身。”
南宫姣笑开,“不若想想,想如何报仇,到时我好帮刘叔实现。”
刘延武失笑,“小公主也不怕提前这么说不吉利?”
“吉利?”南宫姣歪歪头,“我才不信这个,我只信我自己的筹谋。”
“好,我想到了,就告诉小公主,好不好?”
“嗯。”南宫姣起身,“我先走了,刘叔你好好歇着,有什么需要就喊人,别害怕麻烦。”
窗外月亮短暂掩在薄云之后,只看得见模糊的影子,南宫姣回到寝屋,立在窗边,等着风吹走那片薄云。
就像吹走幼时梦一般、美好到虚假的回忆。
光阴扭曲人心,再寻不回最初的模样。谁又能想到,昏君也曾勤政为民,杀妻者也曾与妻琴瑟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