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这小半辈子,就没遇见过这么窝囊的事。
现在倒好,他的好兄弟帮他把窝囊两个字写了个彻彻底底。
他就多余管他。
在阁里走了两圈,哪哪儿都不对劲,干脆又回了宫中。
进了内殿一看,刘叔在主上门口徘徊,还没进去。
澜淙在廊道看着,一时竟有种冲动。
敲开主上的房门,不管不顾,将一切说开,就算坏了事,也是干脆利落,好过现在这样拖泥带水。
挪了一步,侧身靠在墙上,仰头看着梁顶长长叹了口气。
真要这么做了,卫瑛得恨死他。
刘叔应该也是。
他这不叫快刀斩乱麻,更像搅屎棍,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房间外的声音,南宫姣在里面都听到了。
又似乎像没听到。
她跪坐在矮榻上,跪坐在烛光的阴影里。
闭上眼,似乎还能感受到皇后柔软温暖的拥抱。
自幼时到现在,在这吃人的皇宫中,柔弱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盔甲。
也一次次成了诱饵,引诱恶念,引诱欲摧残的双手牢牢抓住她的命脉。
很多很多本事,都是她真正命悬一线的时候学会的。
死在她手上的,没有一个不是该死之人。
她习惯以此示人。
分明,就算是皇兄,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可此刻,她想起皇后,涌上心头的,竟是愧疚。
愧疚。
如此陌生,又如此真实、清晰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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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印证
南宫姣微低下头,勾起唇角。
她笑自己,笑自己坏事还是做得太少。
她是皇后,是皇兄的妻子,是镇国大将军手中拿捏得住的人。
迟早罢了,迟早,会刀剑相向。
赤脚踩在地板上,春日透心的凉意渗进血脉。
小巧的双脚,玲珑的脚趾,轻轻蜷缩。
脚步停下,飘起的红色鲛纱落下来,盖在雪嫩的肌肤,如梦似幻。
她轻轻笑起来,转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