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戈壁 (4K)
待在家的日子平淡而安逸,陆远走亲访友,顺带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所谓的同学聚会,就是在多年以后给所有到场的人一个机会,看看什么叫沧海桑田,什么叫岁月如刀,什么叫物是人非。
没有狗血烂俗的桥段,众人聚在一起喝着酒,发会呆,聊一聊生活里的趣事,谈谈从前追过的女孩,回首过往的校园青葱岁月。
时间总是在悄然间流逝,连岁月都显得斑驳。
二月初,立春刚过,未至元宵,踏着春日里的第一缕风,陆远拎着行李箱再次远行。
“路上注意安全。”
“到了星疆记得来个电话报平安,晚上别一个人出门。”
临上车的时候,他强忍不舍扭头问道:“你俩真不打算去京城住段时间,房子就在姐姐家对面,还可以顺带看外孙。”
“她有自己的婆婆照顾,我就不去了。”李女士勉强笑了笑,红着眼眶摇摇头。
“嘿,你这人,说真话你还不信。”
嗯,通俗来讲,这人有了些成绩,就想往艺术家的路上走。
“干嘛?”陆远从兜里掏出墨镜戴上,大抵是焗了油,头皮隐隐反光。
黄博脸上顿时挂起幸灾乐祸的笑,递过矿泉水,解释道:“宁导说我笑起来太温和,身上没杀气,我就一直寻思该怎么让角色立住,这不,过年那会,找到老家一大哥,天天跟着他琢磨什么叫杀气。”
黄博咧了下嘴,道:“说来也倒霉,来之前被一孙子给揍的。”
先是给每一位演员准备了足量的“美黑霜”,要求他们在一个月内将皮肤晒成古铜色。
陆远在哈密机场外的酒店待了一晚,和父母报了个平安,第二天早上宁昊等人匆匆赶到。
如果完全从商业上考虑,《无人区》其实是个挺冒险的想法。
与杨新明一起饰演黑店夫妻的郭虹被安排在一个无人的矿山上。
陆远意味深长地打量了眼他,这理由当真冠冕堂皇。
好在经历过两部疯狂系列的成功,他也有了点底气和自由,做些不只为了市场的东西。
好在宁昊是个不算那么成熟的导演。
她抱着胳膊叫嚣道:“大伯,有我在呢,不就是个嫂子吗,瞧我的。”
伟人曾说过,国内的文学家艺术家,有出息的文学家艺术家,必须到群众中去。
陆远放开他,自顾自地躲到一边,隔着三米,同样拉开裤链。
娱乐圈也越来越现实,你成名了,有人捧着你,你过气了,没人搭理你,吃吃喝喝,互相吹捧,一片虚假景象。
陆景在一旁笑得东倒西歪,这丫头得晚些时候去京城,俩人不顺路。
鄯善古名楼兰,东临哈密,北接天山,南面是神秘的库木塔沙漠。
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大抵是因景生情,他问道:“你晓得孙尚香为什么会嫁给刘备吗?”
黄博道:“上个锤子,我好歹是公众人物,万一被曝光咋办,他们打的那叫一个凶啊,我躲在后头连架都没敢上去劝,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个倒霉玩意,抽冷子给了我一拳,牙都松了,后来大哥逮住对方才知道,我身旁的妹妹是人家老相好。”
这货抓了抓头上青皮,干咳一声道:“想来导演肯定希望我们提前了解一番。”
所谓无人区不是没有人,而是里面的人没有正常人所具备的人性,不能被称之为人。
他不知几时剃了个大秃瓢,一脸褶子,眯着小眼睛,牙龈外露,模样愈发磕碜。
“结果,那天晚上和大哥在夜总会喝酒,还点了俩陪酒妹妹,喝着喝着他就和旁边的人打了起来,打得满头是血。”
“以前拍唐人古装剧的时候,骑的次数比较多,已经习惯了。”陆远解释道,骑马方面他稍微有些心得。
当天中午剧组在市里的一家酒店吃了顿饭,彼此稍作熟悉,下午一行人坐上大巴,沿着空旷无人的星疆公路前行。
陆远漱完口,托着下巴打趣道:“你这也没练出来啊,大学那会我就说过你笑起来有点傻,怎么着,管虎喊你去演傻子了吧,还不信。”
陆明华见不得侄女这傻样,拎了下她的耳朵,道:“你哥走了,来,咱们一家子好好聊聊你的人生大事。”
这人去年跟着管虎拍了部《斗牛》,搭档是闫倪,演了个在农村放牛的傻子牛二。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慢慢的变了,现在都去应酬拉关系,研究怎么挣钱,互相打压,拍马屁、阿谀奉承。
加上当地时不时刮起风沙,糊在脸上,生疼。
剧组几十号人,分了好三辆大巴,陆远和黄博不在同辆车上。
黄博果断跳过这茬,问:“怎么你瞧着没事,你大腿根不疼吗?”
巴多和王双宝兄弟则被要求跟着大货车跑长途拉货。
陆景:(︶︹︺)
想演戏、演好戏必须要体验生活。
“嘿,你不懂了吧,因为他二弟,天下无敌!”黄博抖了抖。
宁昊拍摄《无人区》的初衷,是想搞明白人性中的善与恶,原罪与救赎。
没有人工的雕琢,原始而又震撼,一路蜿蜒,一路险峻,荒莽、狂野、沧桑。
“你每回都是这个借口。”
“卧槽,你扶着我点。”下了马,没走两步,黄博脚下一软,忙喊。
不似“疯狂”系列的黑色幽默,引人发笑,而是更多的把内核指向了对社会、制度、人性的探讨。
于是,二月初,一个意气风发的导演,带着几个意气风发的演员,杀向鄯善,开启一场浪漫的梦。
黄博、杨新明被送到屠宰场体验生活,日常便是杀猪培养杀气。
“咱俩是不是大学同窗,能不能讲点情谊。”
到达鄯善招待所时,已至黄昏。
然后才有可能进入创作过程。
这破地方,温差特别大,白天极热晚上极冷,还经常刮龙卷风,关键是没地方上厕所。
“对啊,我也纳闷,为了你嫂子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连妹妹的手都没摸。”
汉代的鄯善国在巴州若羌境内,因战争迁徙,古鄯善国的居民后来迁至现在的鄯善地域,延续了鄯善的称呼。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关于动物的故事,他将人物角色“动物化”,重点剖析人性中的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