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启一时半会也捞不住脑子里的残影,干脆把这事儿也抛到脑后。
他换了身衣服,便急匆匆去了正厅。
还未进门,便听到容武昌低沉的嗓音:“今日请你前来,一是我常年在外,难免失了长辈的关爱,二是我听说你医术极好,救了老太师的命,诚心答谢。”
“容将军还没听说,我已经不再与侯府有瓜葛了么?”
“我自然是听说了。”
容将军脸色依旧,“只是我容某交友,凭心而已。身份如何,我并不在乎。”
容府的家风果然不错,没有丝毫权贵子弟的浮躁虚荣。当然,容氏是个例外。
江清婉躬身答谢:“举手之劳。”
得益于蓬莱阁的手艺,她身形又高了些,已不再像十四岁的少女般娇弱。
言行举止间,姿态从容,说话时眼神里又带着天真的笑意,即便是阅人无数的容将军,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上的坦荡气质是闺秀少有的。
容武昌怎么也没法把探子消息里的杨大勇,和面前的江清婉想成父女俩。
就老杨那黑蛋蛋,还能养出这么水灵灵的女儿,还真是稀奇。
容启大咧咧地跨过门槛,“你可别给些不中用的玩意儿,丢了小爷的排面。”
“爬远些!”
容将军见到这个儿子,就是一脸的晦气。
容启充耳不闻,直接掀开礼盒。
他一边翻看一边数着:“这是西域的珍珠玛瑙,那个是调味香料,还挺全乎……老爹,你该不会是直接从缴获的战利品里挑的吧?”
容将军心虚的拿起旁边的杯子,咳了一声:“你来得正好,带江姑娘去冷茗阁看看你爷爷的病症。”
……
冷茗阁是老太师的书房,白日里他只愿意呆在房间,胡乱写写。
江清婉跟随容启轻手轻脚的进入房间,却发现根本没有下脚的空间。
房间的地上,铺满了鬼画符一般的书法,老太师躺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废纸里,只有两条裤腿露在外面。
容启将他扯了出来,他的脸上有半边印下了黑色的墨迹,像是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梦话。
“他这种情况有多久了?”江清婉问道。
“从京城接回来就是这样了,只是痴傻的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
江清婉沉着的给老太师把了脉,过后说道:“这好办。你先备些热井水、冷雨水、温泉水给他清洗,否则任由他胡闹,病情只会加重,什么时候也好不了的。”
“水还要这么讲究?”
“照我说的办就是了。”江清婉别了他一眼,“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