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启出了门,江清婉才松开容太师的脑袋。
“还装?”
江清婉看着老太师眼皮底下滚动的眼球,好笑的说:“你这又是何苦。”
见瞒不过去了,老太师才慢悠悠的睁开眼。
“你这小鬼,这都骗不到你。”
老太师被当面拆穿,尴尬不已。索性一个翻身,又躺倒在纸堆里。
江清婉笑道:“痴傻之人,眼睛也黯淡无光。您装的再像,眼神却是清亮的。”
老太师要这么做的原因,她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多半还是因为储君的位子,三皇子和九皇子想必都已经拜访过老太师了,为了不受两方的牵制,容太师宁愿当一回傻子。
“你懂什么。”容太师拍拍屁股,从袖子里拿了一块山楂糕给她。
江清婉顽皮的挑着眉毛,“你是装傻,还有必要装饿吗?”
“有的傻子什么都吃,我还能学着?”
“你要这么装多久?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吧。”江清婉咬了一口山楂糕,酸的倒牙。
“怎么,你这小姑娘,还能猜到我心中所想?”
江清婉喝了几口茶水漱口,“街头巷尾哪个不在议论,皇上已久不理朝政了,都在猜哪个皇子能荣登大宝,听说还有人押注呢。”
江清婉轻快道:“你这老头,准是怕当不成两边草,所以先躺着,等局势明朗了,你又该不傻了。”
容太师哈哈笑起来,白色的胡子也跟着嘴巴一颤一颤的。
“你呀,只说对一半,我是存心傻,但可没想再辅佐谁。”
他从袖子里拿了另一块芙蓉糕,吃了起来:“俗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当位者,要善谋略,秉仁心,有手腕,能当大任的,只有前太子一人。”
“其余的,要么优柔寡断,恐外戚专权;要么阴狠记仇,没有容臣之心……”容太师看向东面,皇城的方向,叹息道:“可惜,前太子已故,说这些也无用了。”
听到前太子,江清婉心底泛起一丝怅惘。
她抿了一口水,“我们小民小姓,只愿能平安度此一生。”
容太师咽下最后一口芙蓉糕,脸上的表情归于平静。
“覆巢之下无完卵,不如早做打算,带着亲人远走高飞也好。”
江清婉拎着药箱,走到门口。
她的声音还带着少女的稚嫩,但落地有声,字字砸进容太师的耳朵里。
“我对师傅起誓,此生救死扶伤,若真有杀伐之日,能救一人,我绝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