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主人,是个典型的天竺白裔,一看就是雅利安人种,也就是所谓的高种姓。
看面相大概35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衣着笔挺,在天竺这边也算的上是相貌堂堂了。
不过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惶急之色,像极了正在被猫撵的耗子。
“大,大队长,您怎么亲自来了,是有什么指示~”
见到这个男人,一向嚣张的黑胖子桑贾伊,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讨好的嘴脸。
来人就是伊斯兰布尔城,治安执法大队大队长,卢安·慕克吉,他狠狠的剜了桑贾伊一眼,急不可耐的打断了他。
“玛德,别特么废话了,赶紧把先生放出来!”
卢安指向杜蔚国所在的牢房,一听这话,桑贾伊瞬间就怔住了:
“啊?什,什么先生?”
“啪!”
卢安突然猛冲过来,抬手就抽了桑贾伊一记凶残的**兜,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马勒戈壁的!桑贾伊,你这头猪,你特么是不是活腻歪了,居然敢质疑我的命令!”
“不,不,大队长,我,我当然不敢~”
卢安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桑贾伊的半张脸都红了,他也被这下抽懵了,结结巴巴的辩解道。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我的贵客放出来!立刻,马上!”
此刻,大队长卢安又是重重的一脚,踢在桑贾伊的肥屁股上,因为着急,他脖子的青筋都暴出了,声嘶力竭的吼着。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桑贾伊连挨几下终于被打醒了,随即,他转身狠狠的踢了小瘦子几脚,破口大骂道:
“皮蓬!你特么耳朵聋了,没听到大队长的命令吗?还不赶紧把门打开!”
“是,是。”
正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就是**裸的丛林法则,处于食物链最底端的小瘦子皮蓬敢怒不敢言,只能吃哑巴亏。
他揉着隐隐作痛的部位,步走到牢房门口,从腰间掏后钥匙,刚要开门,杜蔚国却突然伸出手挡住了锁孔。
“想关就关,想放就放?你们当我是什么人?”
他的语气戏谑,眼神冷冷的看着卢安。
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卢安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杜蔚国对局势的变化还察觉很非常清楚。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从穿着到气质,一看就是个管事的,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明显带着忌惮和讨好的意味。
天竺被英吉利持续殖民了近200年,直到20年前才将将独立,所以在天竺,但凡是阶层靠上点的,基本都会英语。
卢安作为高种姓,自然听懂了杜蔚国的话,对上杜蔚国仿佛能洞彻灵魂的眼神,他忍不住心中凛然,浑身僵直。
作为这座城里的老大,卢安很清楚自己是躲不过,只能走到杜蔚国面前,硬着头皮接茬:
“这位先生,您好,我是伊斯兰布尔的治安队队长,我叫卢安,之前都是误会一场,我们实在不知道您是埃诺尔师长阁下的贵客。”
大概十分钟之前,正打算好好欣赏一下福特皮卡的卢安,突然接到了来自团部的内线电话。
电话里,从来都没正眼瞧过他的团长,劈头盖脸的把他骂了一顿,声称杜蔚国是师长请来的贵客。
不仅责令他马上放人,还要把人当祖宗供起来。
现在,整个天竺的北部地区,比哈尔邦东部和恰尔肯德邦这两个边境省份,大部分地区都执行军事管制。
这片区域一共驻扎了2个师的兵力,而伊斯兰布尔在所在的比哈尔邦,驻军师长埃诺尔就是妥妥的土皇帝,拥有生杀予夺的至高权利。
杜蔚国从来都没来过天竺,自然也不可能认识什么埃诺尔师长,但这并不妨碍他顺杆往上爬。
听见卢安的自我介绍,杜蔚国瞥了一眼带在他手腕上自己的那块百达翡丽,撇嘴冷笑道:
“卢安队长是吧?,贵客什么的我可不敢当,我只是卑鄙贱的黄皮猴子而已。
呵呵,等我见到埃诺尔,务必要当面好好问问,他平时到底是怎么管教部长的?”
一听这话,尤其是听到杜蔚国对师长随意的称呼,那种难以掩饰,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
卢安直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额头冷汗瞬间爆出。
“先生请息怒,这都是误会,误会!”
说到这里,卢安猛的转身,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桑贾伊的肥肚子上。
卢安这脚下了死力,直接把黑胖子踹飞出去几米远,重重的摔到在地,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跟上去,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暴踹。
“玛徳!桑贾伊,你这头肮脏的黑猪,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目无法纪,还敢冒犯先生,我特么弄死你!”
卢安这家伙看起来应该是练过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脚下的力量很足,把桑贾伊踢得鼻口蹿血,满地打滚。
老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还是在天竺这种等级分阶深入骨髓的地方。
桑贾伊根本都不敢反抗,只能死死的抱着脑袋,没口子的求饶道。
“对,对不起,大队长,我,我错了,求求您饶了我!”
“艹尼玛!黑猪,跟我说有个屁用?你特么要跟先生道歉才行~”
“呵~卢安队长,你现在是在跟我扮家家酒吗?不痛不痒的踢打这么两下,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
杜蔚国嗤笑,突然阴恻恻的说了一句,直接打断了卢安的表演。
卢安猛地僵住了动作,缓缓转身看向杜蔚国,微微有些气喘,语气结巴的问道:
“先生,那,那您的意思是?”
杜蔚国耸了耸肩膀,满脸都是无所谓的表情,语气戏谑,阴阳怪气的: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黄皮猴子,卢安队长,伊斯兰布尔可是你的地盘,而他们都是你的人。”
用手指分别指了指桑贾伊还有皮蓬,还有鲢鱼嘴,又慢条斯理的抠了抠手指甲,杜蔚国的话锋突然一转:
“卢安队长,据我所知,天竺这边的一向讲规矩,阶级分明,忤逆这样的大罪,可不是这么轻拿轻放的。”
听到杜蔚国的说法,卢安顿时眼神闪烁,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桑贾伊,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
他是个聪明人,当然听懂了杜蔚国的言外之意。
天竺独立前,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时期的规矩可是很森严的,忤逆贵人是重罪,是要被执行绞刑的。
所以,杜蔚国想让桑贾伊死!而且看他的意思,连皮蓬和鲶鱼嘴也不想放过。
卢安眼珠子乱转,口干舌燥的解释道:
“先,先生,桑贾伊他们虽然犯下了大罪,但是罪不至死,毕竟都是现役军人,而且现在也不是~~”
杜蔚国不耐烦的抬了抬手,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辩解:
“卢安队长,在事情没有得到公平合理的解决前,我是不会离开牢房的,不过,请把我的外套,还有香烟,火机还给我。”
不管卢安的铁青脸色,杜蔚国又语气幽幽的补充了一句: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给我添一把椅子,总站着,我感觉有点累。”
卢安跟他对视了几秒,最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他多少还是有点底线的,终究没能做到当场干掉自己的属下,向杜蔚国献媚。
杜蔚国倒也没多说什么,他之所以拿腔拿调的为难卢安,是在拖延时间,他暂时还不想离开牢房这个得天独厚的藏身处和观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