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始终瞄着墙外的城区还有马路,任何蛛丝马迹都无法逃过他的火眼金睛。
片刻之后,杜蔚国所在的牢房里被打扫得焕然一新。
不仅添了一张行军床,崭新的被褥枕头,换了新的便桶,还有桌椅板凳烟灰缸。
杜蔚国的所有私人物件,包括皮卡车钥匙也一样不少的还回来了。
除此之外,对面牢房的那些囚犯也都被清空了,连同已经奄奄一息的络腮胡库马尔也被抬走了。
鱼籽福袋被水泥残渣碎裂了,他就算最后能侥幸捡回一条狗命,以后也不可能人道了。
天竺这边不流行人妖,估计他只能做个“公公”了。
事实上,此时此刻,整座牢房,一共6间牢房诺大的空间中,就只剩杜蔚国独自一人,甚至连牢门都没锁。
这就是权势令人着迷的地方,可以为所欲为。
杜蔚国倒也乐得清静,拎了把椅子对着墙壁坐下,一边瞄着外面,一边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缓缓呼出烟气,在心中默默盘算道:
“按照路程,马萨尔他们大概率在明天凌晨或者上午能赶回伊斯兰布尔,也不知道胡大她们到哪了?应该能在他们之前赶到吧?”
“塔塔塔~”
就在此刻,监牢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从声音上能判断出,来人穿得是硬底皮鞋,脚步非常有节奏,而且力道控制的不错,不是练家子,就是部队出身。
“卫斯理先生,您好,很荣幸见到您,我叫吉布森,吉布森·马歇尔,我是军情六处驻天竺办事处的负责人,非常抱歉,让您受委屈了。”
中年男人的声音,沉稳,浑厚,带着浓重的不列颠牛津腔。
杜蔚国挑了挑眉头,心中恍如,难怪能说动当地的驻军师长亲自给我背书,原来是主人出面了。
别看现在天竺已经独立了,但是毕竟被英吉利殖民了近200年,奴性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了骨髓里。
更何况,经过这么多年的统治,英吉利的势力早已扎根在了天竺的各行各业,根深蒂固,在这边的影响力无与伦比。
别说现在,天竺才刚刚建国20年,对原主子的依赖很严重,哪怕是后世,三哥依然是英美的忠诚舔狗。
有鉴于此,军情六处目前在天竺境内的能量很大,算得上只手遮天的那种。
“吉布森,谢谢你帮我解围了。”
吉布森是个体态匀称的白裔中年人,金发碧眼,五官深邃,穿着挺括的海军蓝色呢子大衣,不难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大帅哥。
不过岁月催人老,吉布森现在已经变成了典型的白裔地中海发型,容颜不再。
“应该的,卫斯理先生,让您在天竺境内受了委屈,是我的严重失职。”
吉布森讲话很有腔调也很有礼貌,有点像老派的英伦绅士,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主动朝他伸出手。
“不,没什么委屈,我是故意进来的。”
“我对这边不熟悉,语言也不通,想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藏身之地并不容易,而监牢,恰恰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吉布森用力的跟他握了握手,笑得很爽朗: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说实话,之前听到这个消息,我还纳闷得不得了呢,甚至还怀疑您的真伪。
堂堂煞神,怎么可能被区区几个不入流的治安队员抓进监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说到这里,吉布森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略显堂皇的问道:
“对了,卫斯理先生,那我贸然插手,是不是坏了您的布置啊?”
杜蔚国摆摆手:
“没有,只是你有必要提醒一下卢安,近期别扩散有关于我的消息就行。”
吉布森点点头,表情严肃,语气笃定的承诺道:
“好的,卫斯理先生,我向你保证,一周之内,这个消息绝不会离开治安队。
还有那几个为难你的杂碎治安员,以及胆敢出言不逊的囚犯,我也会给阁下一个满意的交待。”
吉布森说的交待不言而喻,之前得罪过杜蔚国的几个渣渣都死定了。
杜蔚国对吉布森的杀伐果决还有干脆利落的办事风格非常欣赏,掏出烟盒递了根烟给他,还掏出火机帮他点上。
“对了,吉布森,你有没有联系过雷娜?”
“是的,在过来与阁下汇合的路上,我已经跟处长联系过了。”
杜蔚国点头,对他更满意了:“那她大概什么时候抵达?”
吉布森有条不紊,一板一眼的回道:
“处长在2小时前,已经降落在安拉阿巴德的军用机场,目前正驱车赶来,预计8到10小时能到。”
杜蔚国没说话,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根头,在心里暗暗的计算着时间,吉布森很有眼色的问道:
“卫斯理先生,阁下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了围堵光明教的马萨尔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我在天竺这边有点人脉,多少能说上点话,要不要帮您更换一个更理
想的观测点。”
杜蔚国笑了,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像吉布森这样,眼力百段又有能力的聪明人。
半小时之后,城南,修建在半山腰的昭林清真寺。
这座清真庙应该算是城里的第二大势力,在附近几个城镇,都拥有基数恐怖的底层信徒。
清真寺的主体是个5层建筑,二十几米高,阿拉伯风格的白色尖顶高塔,因为建在山上,所以这里是城里的制高点,在塔顶可以俯瞰全城。
以杜蔚国的恐怖视野,更是能把方圆十几公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高塔顶层是个圆形的空间,面积不算大,30平方左右,不过打扫的异常干净,纤尘不染。
此刻,杜蔚国正盘着一条腿,姿态悠闲的坐在天窗的边缘,嘴里叼着苏门答腊雪茄,手边还放着一杯热茶。
着名的阿萨姆红茶,泡茶用得是雪水,味道相当地道,入口有种别样的醇厚感。
“卫斯理先生,中午了,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吉布森走过来轻声问道,杜蔚国正好有点饿了,刚想点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天竺特产的糊状咖喱手抓饭,忍不住心生厌弃:
“吉布森,我吃不惯天竺这边的饭菜,有没有你们英吉利产得牛肉罐头?”
“呵呵~”
吉布森笑了,秒懂了杜蔚国的心思:
“先生,天竺这边,也不是只有手抓饭的,比如这间清真寺,就有地道的穆斯林餐食,甚至城里还有西餐厅。”
想想也是,英吉利老爷殖民天竺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西餐厅,至于不准吃牛肉,更是忽悠本国低性种定下的狗屁规矩。
“倒是我想当然了,行,那就搞点羊肉吃吃吧。”
吉布森优雅的躬身行礼,像极了礼貌的英伦管家:
“好的,先生,这里虽然是制高点,但是距离有点远,要不要我在城北再额外安排几个眼线?”
杜蔚国不假思索的摇头:
“不用了,吉布森,我们的对手可是很狡猾的,非常容易打草惊蛇,而且我的眼力也足够了。”
杜蔚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吉布森瞬间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