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房子倒有很多,一间挨着一间,像是集体宿舍。
厨房,洗衣房在左边,马厩,杂物间在右边。
过了中院,本该继续向后院走的李君羡,却转了个弯,拐进了过道。
过道很阴暗,即使在天色大亮的时候,也看不真切。
更何况现在,是将要黑夜的黄昏。
晚风徐徐吹过竹篱杨柳,沙沙作响,恍若深秋。
原本闷热的空气,消失无踪。
唯有身边嗡嗡漫语的蚊子,提醒着李福,夏天才是现在该有的季节。
穿过一道月亮门,眼前出现一个篱笆小院。
院子里站着一位,四十来岁,手端笸箩的糟汉。
正在喂鸡、喂鸭,还有鹅。
“老马。”
李君羡喊了一声。
“李代小王爷,我给你送过来了。”
又转身对李福轻声说道:“你就住这里,老马会安排好的。”
李君羡潇洒的走了。
李福站在篱笆外,向远处望去。
“池边杨柳风,吹得花香浓。镜面影佛动,夜深寂相同。”
这里的环境,颇有田园风情,李福挺喜欢的。
“小王爷还要看多久,要不要小人,搬个胡凳送过来?”
李福没有回答,慢悠悠的走进篱笆小院。
却在门口,停住了。
老马觉得小王爷似乎得了疯病。
要不怎会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不言不语的,看个没完。
“小王爷,小人做错了什么吗?”
老马实在受不了了,率先打破了寂静。
“我饿了!”
呃!就因为饿了,所以盯了我半天?
这是什么鬼说法!
老马觉得很古怪。
事古怪,人也古怪。
“小王爷,放饭的时间已经过了,您怎么没吃啊?”
“父王训话。”
李福惜字如金。
老马见李福依旧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点毛了,赶忙解释。
“小王爷,小人是刚刚才被调进王府做事的,王府还不熟啊!”
“哦?”
刚刚调进来的。
李福上下打量了一下老马。
“你原来在哪做事?具体是做什么的?”
“小人是马夫。”
“在哪养马?”
老马觉得小王爷真的有病。
否则为什么盯着自己不放。
“小人是军营里的马夫。”
“是不是玄甲军?是不是在副总管李君羡手下做事?”
这么神的吗?
李福见老马脸上,露出惊愕但神色。
便继续追问道:“养马的不止你一人,为什么偏偏把你调进王府?”
“小人腿脚不便,李大人照顾小的,便安排小人来王府喂养鸡鸭。”
李福咂摸了一下嘴巴,心中暗暗轻哼。
李君羡安排的?
王府里的人,是他李君羡能安排得了的?
骗傻子呢?
李福低下头,扫了一眼老马的腿,果然有点地不平。
既然知道了老马,是李世民派来监视他的人,李福反倒放心了。
自己有什么好监视的。
用不了多久,让你们监视,你们都不会愿意的。
就是不知道,李君羡有没有对老马,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问问,转念一琢磨,就是泄露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倒不如再试探试探。
“早说嘛!我最崇拜从军之人了。”
李福笑呵呵的说着,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老马的手。
老马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可看到李福眼里闪烁的光彩,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掉了。
老马的手指很短,手掌很厚。
掌心里疙疙瘩瘩的布满了老茧。
尤其是虎口周边。
圈套圈的老茧,挤得满满当当。
养马的马夫?
真当傻子好骗啊!
就这只手,不握刀二十年,别想有这成就。
李福嘿嘿一笑,松开了老马的手。
也不说话,转而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那两只大公鸡。
老马现在确认了,这位小王爷一定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刚跟自己干完,又跟鸡干上了。
“老马,你说这只公鸡,有没有二十岁?”
二十岁?
二十岁的不是公鸡,是鸡精!
“小王爷,二十岁的鸡,小人还没听说过嘞,一般活不过两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