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怀儿在李代身边,低头与李代耳语一番,李代这才明悟。
要不都说,读书人的心气高,一句话的是,偏偏要死要活,争执不休,摆出一副死磕到底的样子。
李代虽说来到大唐已近七年,却只有最近半年,才真正开始融入大唐。
许多看法和习惯,还无法与大唐主流意识相匹配。
读书人接触的更是少之又少,不理解马周的反应,也不足为怪。
马周可是一尊大佛,自己的庙又太小,把马周留在王府当差,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李代在心里犯着嘀咕,看在马周眼里,却有不同的理解。
在马周看来,李代的沉默,就是故意冷落自己,好让自己知难而退。。
既然不受欢迎,干嘛非要在李代这棵树上吊死。
人活着,不光是为一口饭,更要争一口气。
马周挺直了胸膛,冲李代一抱拳道:“王爷繁忙,马周不便叨扰,就此告辞!”
怀儿见马周人已走出厅堂,李代坐在那里,还是一动未动。
便俯身在李代耳边轻声唤道:“王爷,马先生要走了。”
“先生且慢!”
李代这会儿也想开了,什么大佛小佛,进了小爷的庙,都得给小爷变成卧佛。
“有话好说,先生请坐,我们慢慢详谈。怀儿上茶,上本王珍藏的好茶。”
怀儿抿嘴微笑,王爷平时就不爱喝茶,哪来的好茶。
还珍藏的?
怀儿怎么没见过?
王爷又胡乱说话。
怀儿腰身轻摆,碎步婀娜。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代就是感觉自己,越来越越堕落。
不论是秀云的成熟,还是知画的软糯,就连怀儿的纤弱。
都是一种风景。
李代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住的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外卖小哥。
更像是住着一位,单身千年的绝世蠢魔。
总是不停的教唆自己,快快撒网渔猎。
摇了摇头,李代把现在不该想的放浪,甩在脑后。
急忙将马周迎回厅房。
“马先生勿恼,若有失敬之处,小王这里给先生赔礼了,还望先生多多包涵。”
马周字宾王,清河郡(今山东聊城)人,自幼失怙(hu),贫而好学,方有始终。
旅京途中,曾着有《凌朝浮江旅思》五言一首:
太清上初日,春水送孤舟。
山远疑无树,潮平似不流。
岸花开且落,江鸟没还浮。
羁望伤千里,长歌遣四愁。
诗中慨叹自己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屡遭庸人排挤,郁郁之情,尽赋其里。
还曾写过“何惜邓家林,不借一枝栖。”的诗句,二者皆表达了报国无门的愁怨。
自从到了京城长安,马周便寄宿的中郎将常何家中,等待伯乐赏识,至今已有四年之久。
(常何,玄武门之变时,玄武门守将,册封武水县伯。)
今日登门拜访李代,正是受常何提点,前来一试。
毕竟在别人家里,赖得时间太长了,主人家好面不说,自己还没点X数吗?
马周尽管觉得李代,有些怠慢自己,但一想到自己的窘境,若能得到王爷青睐,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况且王爷热切挽留,马周的内心,多少还抱有一丝期待。
是以,放下自尊,复又坐下,期盼李代福音出现。
李代静静地看着马周,过了好一会儿,怀儿的茶都上来了,才犹犹豫豫的问道:
“马先生,希望本王怎么做?”
马周没想到,王爷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登时给整不会了。
心说,难怪出门前,常将军特意嘱咐自己,福王殿下异于常人,说话东西不分,南北不辨,想到什么说什么。
外界传言王爷疯癫奸猾,让自己多加注意,自己先前还有些怀疑。
现在见了李代后,不得不信了。
“王爷希望小人如何做?”
马周的书也不是白念的,李代敢撑竹竿过河,马周就敢一苇渡江。
李代笑着说:“那要看马先生自己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