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今日,府内弓箭已不足八千!”
八千支弓箭听起来不少,可如果秦瑱全面猛攻,至多只够他们消耗三天!
甚至如果秦瑱攻得急一些,便只够消耗一两天。
此时听到详细数据,饶是吕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连忙问道:
“秦瑱大军在外,我等又难坚守,事已如此,如之奈何?”
陈宫闻言,细细思虑了一阵,抬头便对吕布道:
“秦瑱陈兵在此,军粮必然不足。”
“徐州之地,唯有下邳方可供应。”
“他围在此处十余日,兵粮恐要耗尽,定要从下邳取粮。”
“若可遣一支精兵突围而去,断其粮道,便可解之!”
吕布一听,点了点头,便迈步而出道:
“如此,吾便下令魏越领五千兵马前去断粮。”
可他刚一动,陈宫便急忙止住道:
“秦瑱用兵了得,寻常将领如何能敌?”
“除将军亲往,何人可突出重围?”
“不如将军带五千兵马出城,宫自在此处坚守。”
“量秦瑱兵马再多,亦难两面兼顾!”
吕布听着,难得果断了一回,当下让麾下调集兵马,与他收拾行李。
可其妻严氏闻之,便带一众妾室前来哭泣道:
“昔年曹公待陈宫甚厚,陈宫仍弃而投夫君。”
“而今夫君待之远不如曹氏,却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
“一旦有变,妾等恐再难见的夫君!”
吕布见得众女哭泣,一时踌躇不决,他已经被背叛多次,心中早就有了阴影。
再加上陈宫又有前科,万一真投敌又该怎么办?
于是这一准备,便准备了几天,随着城下河水结冰,陈宫急得连忙来到府内道:
“在下早言秦瑱即将强攻,今四面合围,若不早出,必受其困。”
见他说得急切,吕布顿觉头脑昏昏沉沉道:
“既是强攻,我等坚守既是,却无须犯险!”
“且令匠人打造器械,搜寻粗盐洒下城去,先叫河水解冻!”
陈宫看他这般模样,急得心火直冒道:
“若是如此行事,敌军必趁晚间攻城。”
“将军不妨陈兵东侧,今夜绕于敌后攻之?”
吕布听得其言,又将其告知了自己妻子严氏。
不知不觉间,严氏成了他唯一信任之人。
而严氏不过一女流之辈,一听陈宫要让吕布以身犯险,便道:
“君为人主,安可以身破敌,若将军有恙,妾等依靠谁人?”
“妾身当初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
“赖庞舒私藏才得以免难,今将军欲去,妾等恐要流离。”
吕布听此,只得再度犹疑不定,最终决定让侯成、成廉二将领军三千埋伏在东门。
是夜二更,果然听得城外喊杀声起,吕布急忙上城。
只见城下四处兵马如乌云蔽月,连山遍野。
嘶吼之中,上万大军朝着城下杀来。
吕布在城上忙令射击,弓箭稀稀拉拉射下城去。
这种守城的态势,自然未能阻挡刘备军的脚步
只听鼓声震天,刘备军士气高昂,大量云梯钩索同时而进,仅是一鼓,便有兵马冲上了城池。
吕布见状,吓得手脚脸色急变,急忙提着兵器上前厮杀。
如此连战了一个时辰,方才击退了秦瑱的进攻。
因是吕布连日沉迷酒色,身体素质逐渐降低,杀得一个时辰,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可这时,却见陈宫登上城楼,一脸责问之色道:
“在下劝温侯绕敌后路,温侯为何在此?”
“此地自有我等坚守,温侯方才若出战,敌军必乱而溃之!”
吕布此时靠在城墙之上,正是疲惫,听他责问,即恼怒道:
“敌军攻势如此之急,若非吾在此地,如何守之?”
“再者吾已令成廉、侯成率兵出城,何以彼等未出?”
说着,他便令人将成廉和侯成唤来询问,二人一听即答道:
“因敌军攻势甚猛,我等不敢轻出,只敢助力守城!”
吕布见之,便喝骂二人不尊军令,罚一人二十大板。
唯独陈宫见之,连道正是用人之际,不可惩戒,方才减免。
二人连忙称谢,又即行下城去,吕布见状,又对陈宫道:
“今得敌军四面围困,我等上下一心,虽说少些器械,敌军也难夺城!”
“自明日开始,我等一人分守一门,当可行之?”
陈宫听着,心下一阵哀叹,现在他们如果还有什么优势的话,便是吕布的个人武勇。
虽然秦瑱麾下猛将不少,可如果吕布真要突袭,谁能拦住!
现在吕布推三阻四,不肯出击,他们还能怎么防御?
他真的很想告诉吕布这样只不过是苟延残喘。
可现在他也知道吕布的脾气,只得点头不语,算是应下此事。
而另一边,成廉与侯成下城之后,却都是一阵后怕。
实际上他们方才不是在助守城池,而是不敢杀出城去!
笑话!城外足有五万大军,即便只有一半攻城,都有两万多!
吕布给他们多少人,仅仅三千人,不到敌军八分之一!
用三千大军去冲敌军后方,除了吕布,谁人敢去!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吕布竟然会这般恼怒。
若非陈宫相劝,他们也要挨上一顿板子!
想到现在城内外的形式对比,侯成终于忍不住再度对成廉道:
“之前吾谓成兄之言,兄何虑也?”
而成廉这一次再听此言,却是沉默了片刻,方才道:
“此地非是说话之地,我等回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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