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屡次对朱颜狠下死手,亲手策划娘舅割头的那个纪大福,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商人,连这笑都依旧是那副市侩的讨好意味。
是因为再也没有能让他横行作恶的地方了?还是不想死了?
朱颜不由得皱了皱眉,心生嫌弃,却又无奈有事要问,若是可以,她是不愿与这要害自己性命的小人多待片刻的。
“关于广春堂的事,你知道多少?”下意识之间,沈渡将朱颜护在一侧,远离纪大福。
朱颜心头微暖,紧挨着沈渡。
听到发问,他挠挠头,笑得有些殷勤,挠了挠脑袋,没言语。
“不知道?”沈渡沉吟着,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纪大福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接着又是摇头:“真的不知,”说完摊手,“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啊,广春堂都那般了。”
接着,他又笑笑,笑得两只眼挤进了肉里,几乎看不见。
“你在广春堂待的时间算久的,还是分舵堂主,怎会不知?”如果有多余的时间,他真得很想让对面这个人笑不出来。
“我啊,不过是广春堂在外的打杂的,跑腿的,收尾的,他们上头做什么事情,我怎么知道嘞。”他无奈地耸耸肩,随地一坐,也不在意脏不脏。
啧,毫无所获。
见他似乎还想笑,沈渡立刻打断他:“你不必这么笑,我不是你的主子。”
此言真得有效,纪大福面上肌肉耸拉下来,但立刻又恢复笑脸,仿若那笑眯眯的样子从来就长在他脸上一般。
他知晓,眼前的人现在可是拿捏着他的小命。
只怕自己惹着他不高兴。
“我没有杀过人,都是他们干的,我罪不至死。”纪大福辩解道。
“谁要问你这个,”沈渡眉峰高高隆起,多了些不耐,“你的罪行自有大周律法管辖,我且问你,你在广春堂这么久,都与上头哪些人接触?”
“我最多就和副舵主有些交流。”他撇撇嘴,自己不过就是个跑腿的。
“总舵主呢?”
“哎哟,我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个卖命的,”他啧啧两声,似乎是在替自己感到惋惜,“哪来的福气见总舵主啊。”
他的回应让这两人都有些无从问起,这么一看,这个人不过就是个无名小卒。
好歹替来罗敷那人卖了这么久的命,却还在广春堂的边缘摸爬滚打。
“那有关‘破茧成蝶’的事呢?你知道多少?”
既然是招牌毒药,那这种边缘人物应该也听闻过吧,朱颜这般想着。
可在看见对方摇头后,她简直是有些愤懑了,这人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发觉这两人的情绪变化,纪大福突然有些慌张。
只是可惜,他真得就是个跑腿的,什么也不知道。
“景林,上刑。”
不管纪大福怎么求饶,景林叫人拖过去直接上刑具,没多久就拖着奄奄一息的纪大福过来。
沈渡居高临下:“还不说实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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