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稀饭端上来,大牛吹一吹木勺上的稀饭到合适温度,喂在她嘴边。
"秀莲,吃了吧,快好好起来,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
昏迷的秀莲仿佛听得懂言语,微微张开嘴,粥喂入口中,喉头一动抿下了粥,嘴又微微张开,大牛忙去吹勺上的热气。
见此情景两老放下心来,冯大伯突然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在身旁的冯妈赶忙扶住。
"你怎么了,老头孑?"
"我没事,这两天太累了,歇一下就好了。"
冯妈赶紧扶冯伯坐下,也给他来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老婆子,你哪来的大米。"
"今天刘村长送来的,说是镇政府发的扶贫粮,有五十斤大米呢?说是要吃到收夏粮,这粮是我家三口的,没算大牛的。"
"妈,我回来家里就好了,那包袱里有几十个银元,够我们生活了。"
冯伯冯妈听到有几十个银元,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黑下了脸。
"娃娃,你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吧?"
大牛忙去喂秀莲粥,避过二老的目光。
"我沒做过,那些钱是兄弟们说要回来送我的。"
知子莫如母,冯妈知道大牛一定做过什么,但不做儿子能回来吗?怕冯伯生气,她急忙岔开话题。
"老头子,你在哪里找到大牛的。"
的确,冯伯正想深问伤天害理的事,马上就被冯妈带偏了节奏。
"这次正得感谢夏先生和他派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他们,山那么大哪里去找人?
我们第二天就找到蘑菇岭,他们就在那里。"
"他们没为难你吧?"冯妈问道。
"沒为难,开始岭下他们的人对我凶,我说是大牛他老汉,他们还不信,后来大牛来了抱着我哭,他们才信了。
"我本来带起大牛就要走的,但山上人不干,把我和三宝都带上了山,哦,那三宝就是夏先生派的那人。
"在山上我见到了张麻子,他问我山下的事,我说了。我还说了夏先生是咋个对我家好的。
"他还把三宝喊去问了,可能是信了我们,对我们也好起来。
"不过张麻子不想大牛现在回来,说万工恼火,多半打不赢杨义安,如果真的夏平打赢了,才放大牛回来。"
"他还怪呢,他凭啥不让大牛回来。"冯妈气愤愤道。
"妈,不要怪他,我晓得窝里的事,要是我叛了他,他会死很多人。他也是为大家兄弟作想。"大牛己喂完了饭,正把媳妇揽在怀里。
"那他们咋又放你回来了呢?"
"带我们队的头头病得快死了,他们想把他带到我家请医生过来救他,到大坪哨卡才晓得杨义安的人早败了,万工也是仁义社的了,而且张二爷还当了镇长,所以我们直接把人送誉康堂医馆去了。"
正在此时,就听见秀莲颤抖的声音:"大牛,真是你吗?我是做梦吗?"
醒了,秀莲终于苏醒过来。
大牛大喜,捧起秀莲的脸:"秀莲,是我大牛,不是做梦是我大牛,你吃苦了。"
"呜……呜……"秀莲抱住大牛大声哭起来,这一年多来的委屈、压抑她从没在人前表露,这一刻,抱住朝思暮想的丈夫,再也忍不住。
这一夜,冯大牛一家渡过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