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令也不会走丢的。
我回到黑洞空荡的家里。走之前留下的纸条还在茶几上没有动过。我把它捡起来揉成一个小团,又撕碎丢进垃圾桶里。
周令也没有朋友,在光明高中读书。高考完之后她去的最远的地方是光明高中边上的图书馆。我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她也没有告诉过我,我也没有问过她。
——为什么不问她呢。
我为自己多余的体贴懊恼。
心底其实隐隐有了预感,周令也可能是回她自己家去了。虽然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
不过周令也单纯的人际关系,除了她家里人能让她留下,应该也不会有别的人可以让她留下了。
而且周令也非常谨慎。平时如果我不在家,有人敲门她都不会开门的。
这还是我有一次无意当中没带钥匙发现的。
那天我在门口敲门,一直到我说出‘我是陆祺燃,忘记带钥匙’之前,周令也都没有理会我的动静。
她不会被坏人带走,而且从家里的整洁程度来看,也不是被人掳走的。
不过想到这一点对我原本就提着一半放了一半的心也没有什么帮助。我不知道周令也家在哪里,没有办法确认我的猜测是不是真实的。
我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的去翻一件我一直挂在卧室门背后的裤子口袋。
口袋空空,什么也没有。
周令也带走了我们一起去樟市玩的时候捡来的贝壳。
她一定是在有意识地情况下出门的。因为这个贝壳自从捡回来就一直放在我那条裤子口袋里,没人动它。前几天周令也还说该把我这条裤子洗了,可是因为它一直在门后面放着,所以总是被我们忽略遗忘。
她走的时候一定是想起了它。周令也一定是自己主动走的!
我捧着裤子,不知道是欣喜若狂还是难以言喻的悲哀。
周令也,为什么要走呢?
她应该明天就会回来了吧。她应该只是临时回了自己家一趟,然后被她爸妈绊住了脚。
对,就是这样。
我不断在心里肯定自我,但自我不断被推翻。
我捧着那条裤子在大门前从天黑等到天亮,在地板上坐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