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破空,划响天际。
只听远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烟尘滚滚而起,铺开近有一里之广,草木道路尽数淹没其中。
众人无不震惊。
元禄双目赤红,青筋暴起,气怒交加地冲向章崧,怒斥:“你杀了公主?她才十六岁!”
却被如意一把按住,“冷静点,公主应该没事。”
元禄猛地一怔,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宁远舟仍然稳稳地端着茶汤,丝毫不见惊惶。
章崧眯眼,笑道:“你倒沉得住气。”
宁远舟微微欠身,“毕竟相国刚刚才说过,没有经过多方验证过的情报,就是个屁。单凭一句威胁,就想让宁某相信您会杀了公主,实在是太儿戏了些。”
西山山坳,使团车队人乱马惊,车辆横斜——适才一声巨响,烟尘滚来。不但惊了马匹,人也都吓得不轻,此刻一团混乱。
杨盈初次出门,遇到这种意外吓得抱着耳朵尖叫。偏偏受命照顾教导他的女官明女史也并不是个沉稳决断之人,不但丝毫不能安抚她,反而自己也吓得惊慌失措。
幸而随行长史杜长史品行端方沉稳,带着众侍卫努力控制住惊马。此刻巨响平息,立刻到杨盈车前禀报:“殿下请勿惊惶!只是前面的山道上有山石崩落而已!”
杨盈惊魂未定,扑在明女史怀中哭泣。
出使仪仗所用的车马是作宣威之用,华盖蔽顶,四面并无遮挡。便于观拜之人瞻仰使者姿容。
护卫士兵们眼见使者扑进女官怀中吓哭,纷纷侧目。
明女史尴尬至极,小声暗示。杨盈这才警醒,立刻坐正,重新装出男子姿态。
风雨亭中,宁远舟平静地看着章崧,道:“若我猜得没错,您确实埋伏了人在途中,但不过也只是想伪造丹阳王企图谋杀公主的证据,以期日后所用吧?”
章崧缓缓鼓掌道:“洞见如烛!现在老夫越来越觉得当初不该选赵季去执掌六道堂了。”他叹了口气,“好吧。”便端正姿容,站起身来,正对着宁远舟,“若我放弃威胁,仅仅以一个普通梧国百姓的身份请求你护卫公主和十万两黄金安全赴安,赎回圣上,你可愿意?十万两黄金,是我国两年岁入,若安国拿了赎金还不放人,大梧不单将人财两失、再蒙国耻,群强环峙之下,亡国也在旦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