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怜惜地摸了摸苓姐儿的脑袋, 让云榕把苓姐儿也带上,那个神医果真能治得了苓姐儿的病那是天大的好事,若是依旧没有办法, 让孩子到外头开开眼界也好。
云榕自告奋勇地揽了差事, 牵着苓姐儿的手出了门,萧时善心想这可不是个好差事, 她是能给苓姐儿擦口水,还是能给她换衣服,但瞧着云榕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她也懒得去泼冷水。
略说了几句,众人登上马车,前往东平伯府别院赴宴。
两家离得有些远,马车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抵达东平伯府别院,卫国公府的马车停下,大姑娘云梓很快迎了上去,跟郑夫人和几位姑娘寒暄了几句,亲自引着人往里走。
郑夫人笑道:“今日来的人可真不少,外头车水马龙的,马车都快没处停放了,这架势倒好像是府上的老夫人在过寿。”
云梓挽着郑夫人的胳膊笑道:“今年天热,来沧阴这边避暑的人多,帖子一发出去,没承想各个都有了回应,想来是那只吊睛白额虎的功劳。”
这话说完,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斗虎不过是个是噱头,京里的勋贵人家见多识广,哪里会因为有斗虎可看就一窝蜂地跑来,内宅里的女眷或许觉得新奇,但对那些勋贵子弟来说却是寻常。
大家之所以如此捧场,那是看在东平伯府的面子上,愿意前来捧个人场,因此云梓笑说是那只吊睛白额虎的功劳,才会惹得大家发笑,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谦辞,真觉得一只老虎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的那才是傻子。
云梓询问了一下史倩的伤势,又转头对萧时善笑道:“三弟妹头一次来这儿,可要尽兴而归。”
萧时善含笑应着,心道云梓着实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谁也不冷落,话又说得让人舒心,二嫂也是个嘴巧的,却不像云梓这般令人如沐春风。
说了会话儿,郑夫人想起苓姐儿的事,连忙问道:“你说的那位神医如今可在府上?”
云梓点头道:“这会儿姜大夫正得空儿,先让他给苓姐儿瞧瞧。”
苓姐儿的病不是一日两日了,看过不少大夫,病情没有丝毫起色,依旧是痴痴傻傻。
云梓不确定这位姜大夫是否能治得好苓姐儿,因此没有贸然带人去愉园,只派人去愉园传话,看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今日看到苓姐儿跟着过来,她也有点意外,但好在姜大夫就在别院,直接把人请过来就是。
云梓一面命人去请姜大夫,一面让丫鬟送几位姑娘去园子那边入座,她和郑夫人则在花厅等姜大夫来给苓姐儿诊脉。
云梓说道:“二妹妹留在这儿陪陪苓姐儿吧。”
丝竹声隐约地飘到耳朵里,云榕也想跟着云桢几个一道去园子,但想着老太太让她照顾好苓姐儿的话,便闷闷地坐了下来。
云梓笑了笑,老太太是想磨一磨云榕毛躁的性子,哪会指望她去照顾好苓姐儿,她这会儿把云榕留住,是考虑到大嫂在苓姐儿的事上向来敏感,她不想因插手了苓姐儿的事反倒沾上一身腥,而云榕是二房的姑娘,让她在旁边瞧着苓姐儿也好。
顺着云榕的视线往外望去,在几位姑娘的背影中,云梓一眼就落在了萧时善身上,袅娜娉婷的身影在日光中镀上了一层光晕,风鬟雾鬓,窈窕生姿,确实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云梓心下微叹,没想到最后成了卫国公府三少奶奶的人会是她,这世上的事真是叫人难以预料。
从花厅出来,路上遇到了不少夫人小姐,令萧时善意想不到的是,陈氏和萧淑晴也来了这里,遇上了自然要打个招呼,陈氏是她的继母,绕也绕不开的关系,视而不见怕是会让人在背后嚼舌根。
上次在安庆侯府不欢而散,陈氏当时气得脸色铁青,眼下在外头碰到,面上又带出了笑,她跟萧时善闲话家常了一通,外人瞧见这副母慈子孝的场景,指不定以为她们的关系有多好呢。
萧时善面带微笑,配合地说了会儿话,正要撤开之时,突然听陈氏主动提起了地契的事,她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太太是说要把田庄地契给我?”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陈氏叹息道:“姑娘如今不同以往了,自个儿享了福,也该帮帮家里人,没有娘家人撑腰,在哪儿都少了份底气。老爷这些年一直不得志,还不是因为没人提携,卫国公府的亲朋故旧多,姑娘为老爷走动走动,事情不就成了,倘若老爷升了官,姑娘脸上也有光,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