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说得是,我也盼着父亲早日高升。”萧时善顿了一下,“那这地契是?”
陈氏暗骂这个贱丫头不见兔子不撒鹰,跟她摆道理讲孝道,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张嘴就是地契,掉钱眼里去了,“地契是老爷给姑娘的,改日姑娘来咱家的庄子上走一趟,我把地契过给姑娘。”
萧时善道:“何必如此周折,太太让人把地契送来就好,或者我让人去拿。”
陈氏说道:“这怎么行,姑娘不来如何把地契过到你的名下。”
萧时善看向陈氏,奇道:“太太真觉得我如此不晓事么,太太手里的田地铺子难道也都是自己去跑腿办的?”
明明可以让管事的人去办理的事情,却非要她跑一趟,萧时善愈发觉得事有蹊跷。
陈氏笑了一下,“姑娘亲眼瞧着不是更放心些?何况咱家庄子也不远,姑娘还没去过呢,来自家逛逛多好。”
萧时善瞅着陈氏快要笑僵的脸,不言不语地看了片刻,“不去。”不把地契送来,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谈的。
陈氏见她转身就走,被她气个仰倒,极力压着怒气才没有在人前失态,心里却恨不得把这贱丫头撕个粉碎。
此时,萧淑晴走到了陈氏身边,看了眼萧时善,眼里的恨意几乎凝成了实质,“娘,她去吗?”
陈氏把她拉到角落里,低声道:“那贱丫头精得很,说把地契给她,她也不上钩。”
“那就再给她送金子送银子,她不是最喜欢这些吗?统统送给她,看她去不去!”萧淑晴眼睛泛红,商户女生出来的东西,骨子里都是铜臭。
陈氏用力地按住她的胳膊,“小声些,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攀了高枝,胃口大着呢。不知是不是被她察觉到了什么,竟是死活不松口。”
萧淑晴恨声道:“不去也得去,她已经把我毁了,她也别想好过。”
却说安庆侯府老夫人做寿当日,陈氏神色慌张地跑到后面,是因为听到堆锦阁出了事,萧淑晴竟扮成胡女跑到堆锦阁里去了,那是什么地方,她也敢往里跑,还有她扮成胡女又想做什么。
陈氏不敢多想,急匆匆往堆锦阁赶,但她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曹兴祖嚷着受了骗,压根不是胡女,而安庆侯府的老爷公子也都脸色难看。
进屋之前陈氏还心存侥幸,可看到床上的人后就什么侥幸都没有了,萧淑晴哭得泪痕满面,用被子盖着身子,可一掀被子,身上的痕迹就再也掩盖不住了,陈氏的脑子嗡了一声,尖声质问她来堆锦阁做什么。
萧淑晴原是听陈氏说大伯和四叔要给三公子送美人,她才偷偷跑到堆锦阁,换上露胳膊露腿的清凉衣裳,躲在厢房里羞涩地等着人进来。
听到有人推门,她立马爬进了床里,哪知进来的根本不是三公子,她想叫人也晚了,曹兴祖是风月老手,即使看出事情不对劲,但送到嘴边的肉也没有放过的道理,三两下就萧淑晴弄上了手,还是外面的丫鬟察觉事情不对,去通知了二少爷萧韬。
堂堂安庆侯府的小姐跑到男人床上主动献身,要是传到外边,且不说萧淑晴会如何,整个侯府都得跟着她丢人,最后几位老爷公子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要把事情压下去,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为今之计只好让曹兴祖尽快上门提亲,把此事遮掩过去。
安庆侯府请曹兴祖过府做客,也是为了巴结曹府,陛下虽然没有册立太子,但依着立嫡立长的原则,惠妃娘娘所出的大皇子极有可能继承皇位,若是与曹家结成亲家,便是站到了大皇子的阵营,日后大皇子登基,安庆侯府便有了拥立之功。
哪知侯府提出让曹兴祖上门提亲,那曹兴祖却不肯认账,嚣张地说道:“不是你们来请我玩女人的吗?还说是什么胡女,结果随便塞了女人来应付我,干瘪瘪的没点劲儿,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现在又说那是你们家小姐,还让我上门提亲,耍着我玩呢?就算真是侯府的小姐,那也是她自个儿爬上来的,说出去,咱看谁没脸!”
曹兴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这话一下拿捏住了安庆侯府的七寸,为了此事得罪曹府更是得不偿失,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还将那两个肤白貌美的胡女送了出去,就是为了堵上曹兴祖的嘴,不让他在外头乱说。
安庆侯府这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认倒霉,萧瑞良自觉颜面扫地,让陈氏挑选个人家,赶紧把萧淑晴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