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李老四枯坐了会儿,咳嗽了两声,磕掉烟斗里的旱烟余烬,撑着膝盖起身,颤巍巍地走向卧室。
走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没关大门,又穿过客厅把大门关上。
整个过程中,李老四似乎都完全看不见家里的“不速之客”,对坐在客厅里的旗袍妇女视若无睹。
旗袍妇女的视线一直随着李老四移动,直到这个其实还不算老年、才五十多岁的男人佝偻着背,一脸疲倦地走进卧室。
灯光暗了下来。
黑暗中,旗袍妇女那张上了年纪、却仍然能看出年轻时姿容不错的白脸上,露出个诡异阴冷的狞笑。
她静悄悄地起身,双手拽着鞋垫,摇摇晃晃地走到李老四的卧室门口。
下一瞬,旗袍妇女的身体便像是影子一般、穿透了关闭的卧室门,出现在李老四的床沿。
刚躺下的李老四还没有睡,正靠在枕头上想着心事。
旗袍妇女一进卧室,还睁着眼睛的李老四便眼白上翻、眼皮下垂,不知不觉间陷入沉眠中。
旗袍妇女走到床边,苍白面孔上挂着渗人的冷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
刚睡着的李老四,眼皮下的眼珠子疯狂地转动起来,未老先衰的身体一阵激烈颤抖,额头上、鬓角处、脖颈后方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冷汗直往外冒,像是做了什么特别可怕的噩梦。
旗袍妇女那张苍白面孔上,上翘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渐渐不似人形。
片刻后,旗袍妇女离开李老四的卧室时,已然恢复了先前那端庄稳重的中老年妇女神态。
卧室里的李老四已经彻底昏睡过去,气息微弱,汗出如浆,像是只剩一口气。
旗袍妇女抬起头,视线逐一扫过李老四家客厅墙上挂的那排遗像,面上的笑容温婉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