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国的奸细被抓住,让阴霾密布的瑜城,好似变得敞亮了一些。
对于毛邺的处置,特种兵的弟兄们议论纷纷。
“要把他大卸八块,尸体拿来喂野兽才解气。”
“不,要将他千刀万剐,让他尝尝血肉一点点被剔下来的滋味。”
“照我说,应该一根一根地敲断他的骨头,让他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
众人议论完后,都是一阵沉默。
其实,无论毛邺怎么死,大家都会觉得难过。
毛邺作为征狼部队的副队长,他与大家的交集太广泛了。
众人原本以为是亲如兄弟的人,突然成了奸细,还伤害了他们真正的队长雷煜,让人恨得牙痒,但又心痛。
大家等待着商夏对毛邺的处罚,商夏却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半个月后,半死不活的毛邺,双手双脚被捆着,让江弋给吊挂在了瑜城的城楼上。
特种兵的弟兄们疑惑地问道:“主子这是打算引诱南黎国人前来救他?”
江弋龇牙一笑,开口道:“不是,主子是打算饿死他,主子有令,不给他饭吃,不给他水喝,将他晒成腊肉干。”
“这个主意好。”
大家听了,顿时一阵拍手叫好。
战九州也是半月之后,才得知自己埋得最深的一条线,竟然被商夏给拔断了。
到此为止,他埋在商夏身边,有机会刺杀商夏的人,已全部落网。
他这一生,恐怕都没法再对付商夏了。
明的打不过,暗的斗不赢。
他觉得自己在商夏面前,已经完全废了。
“我知道了。”
当火隐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战九州的时候,他愣了半晌,最后轻轻说了一句。
战九州用手帕掩住嘴唇,包住嘴里吐出的血,藏入袖中。
他曾经想象过无数种自己在战场上热烈的死去,可他没想到他竟是心气郁结,生生给气病了。
火隐退了下去,南黎国皇的身影出现在大帐门口。
南黎国皇身旁,是双腿已经恢复的二皇子战天野。
战九州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站起身来,朝着南黎国皇行礼:“参见陛下……”
“行了,坐着吧。”南黎国皇打断战九州,有些不耐烦地走了进去,随意在战九州身旁一坐,“战王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不是……”战九州摇摇头,苦笑一声,“是我安排的人被商夏挖出来了。”
南黎国皇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不禁眸色一沉:“就是被商夏吊挂在城楼上的那个?”
“是。”战九州轻轻回道,袖中拳头紧握,“商夏半个月前就发现龙隐了,现在才让我们知道。”
“她为何如此啊?”南黎国皇皱眉问道。
战九州也不是很清楚,他轻叹了口气,猜测道:“想必是在拖延时间,怕我们攻打她……”
“现在她不怕我们攻打她了?”南黎国皇问道。
“大概……是吧……”
商夏的想法,他已经搞不清楚了。
他完全不明白商夏下一步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应对。
大帐里的气氛变得沉闷凝重,三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半晌后,南黎国皇用手指敲击着桌子问道:“那我们现在是打,还是不打啊?”
战九州闭了闭眼,说出另一个可怕的猜测。
“陛下,我们的援军现在还没到来,大概……是遇上麻烦了。”
南黎国皇眉头一皱:“你是说那个商洲?他十万乌合之众,能对付得了我二十万精锐?”
战九州双目冷凝,缓缓说道:“他不止十万乌合之众,他手上还有一支精兵,天幽国军学院出来的,被我军将士称为神秘军队的精兵,商夏刻意把那支精兵给他了。”
“不过区区五千人马而已。”
南黎国皇的语气中,说不上不屑,却也觉得没那么可怕。
就在这时,二皇子战天野忽然开口:“父皇,天幽国军学院学生的实力十分强大,不可小觑。
“而且,此次天幽国皇御驾亲征,还带来了四万人马,眼下天幽国的整体实力虽然不强,但军民一心,又有商夏作为统帅,我们还是很难破。”
“那我军该当如何?”南黎国皇问道。
战天野见父皇看向自己,不由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儿臣认为,我们应当立刻整军,进攻瑜城,但并不真正地攻打瑜城。”
“那有何意义?”
“通过前几次战争,可以总结出来,商夏喜欢在我军攻打瑜城的时候,通过外围干扰来消耗我军,所以,我们围瑜城而不打瑜城,却可以学商夏,劫杀前来支援瑜城的援军。”
“眼下商夏还有哪些援军?”南黎国皇问道。
“一是酤城和辉月城还有一些兵力,大约三万人,其中有一万精兵,二是宗云蒙从其他国家带来的人马。”
南黎国皇想了一下,开口说道:“酤城的那点兵力不足为惧,只是不知道宗云蒙手上能有多少人马。”
“不会少。”战九州轻轻道。
宗云蒙此人,犹如一把利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让人见血。
三人不禁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们突然发现,已经很难对付的商夏背后,竟然还有一个宗云蒙。
“咳咳咳……”战九州忽然一阵气血攻心,猛地咳嗽起来。
他连忙重新拿出一条手帕,掩住嘴唇,不让自己咳出血来让陛下看到。
半晌,战九州才平复下来,抱歉地向南黎国皇请罪:“微臣无状,还请陛下见谅。”
“战王可是身体不适?”
南黎国皇看着这个昔日为南黎国南征北战,为他打下无数江山的不败战神,忽然就感到了他的力不从心。
战九州摇了摇头:“我没事,陛下……”
二皇子战天野看着战九州,忽然咬住嘴唇,道歉道:“战王,上次鸣金收兵,是我的不对。”
他知道自己的那个决定让战王心力交瘁,他欠战王一句诚心的道歉。
“已经过去的事情,二皇子何须再提?我不过是偶感风寒,吃几服药就好,并无大碍,陛下和二皇子不必挂心。”
战天野听战九州这么说,不由稍微宽心,他略微沉吟一阵,开口说道:“我如今,还有一条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