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胥整个人被砸得趴在了课桌上,疼得龇牙咧嘴,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看到身侧操着凳子的慕无涯,怒火攻心,“一个贱民,也敢偷袭小爷!”
唰——
离七少爷,从步云履靴子里,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匕首。
周围的孩子都吓坏了,纷纷后退。
亮刀子了!
平时小打小闹地不打紧,但这匕首,划拉一下就会大出血。
“涯宝,小心!”
晏泽一看这情况,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刚才打嗨了,一路踹人踹到了教室门口,此刻再折返回去阻止,已是来不及。
谁知道——
平时看起来沉默内向的慕无涯,非但不躲,反而直接迎了上去,用自己的右手死死地握住了那柄雪亮的匕刃!
鲜血从指缝中,潺潺而下。
离胥完全被吓傻了,被那片腥红刺激到,痴呆了足足十秒,接着眼珠子缓缓地动了,忽然张开了嘴,失声嚎哭了起来,小身子不停地抖:“啊呜呜——”
他离家祖上是文官,父亲尚书左仆射也是文官,直到大哥离渊赶鸭子上架,兼了个金吾卫大将军的武职。可以说离公府里头,都是文人,从小在这种环境里熏陶出来的离胥,最多也就是蛮横一点,几时见过血?
古人曰的好,横的阴的都怕不要命的。
慕无涯这个不要命的,看着怂货孬种般哭嚎的离七公子,皮笑肉不笑地翘了下嘴角:“你最好今日就用这把匕首杀了我,否则,终有一日,你定会死在我手里。”
别说离胥了。
整个教室里,几十个孩子,全部都被狠狠震慑住了,眼球大脑地震。
泽宝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心道:真不愧是本世子的弟弟,有魄力,杀不了没关系,赶明儿哥帮你杀翻他丫的。
“你们在干什么?!”
离胥杀猪般的哭嚎声,把老师给引来了。
负责带蒙学部甲班的,有两位,一是国子监老祭酒伍无忌,还有就是眼前这位,国子监司业离秉坚。
邵司业被调任到了沧州,这么个四品的肥缺立刻就被各方势力给盯上了,最终是离家棋高一着,成功把原本在家无所事事的白身离三老爷,离秉坚给推了上去。
离胥原本都吓傻了,一见离司业来了,顿时有了依靠,哭嚎着道:“三叔,呜呜呜,他欺呜我——”
离司业哪里管你什么青红皂白,见到大哥和大长公主的幼子哭成这样,一颗心都要碎了,赶忙上前,把离胥给抱在怀里,十分关切地哄着:“小七伤着了没有?让三叔看看,有什么冤屈,三叔给你做主。”
匕首落地。
慕无涯的右手垂下,鲜血沿着白皙的指尖,断线珠子一样落在离司业的鞋面儿上。
“你什么身份,小七什么身份?你敢用凳子砸他,活腻了你?跪下!”
离司业还真就做了个睁眼瞎,对慕无涯手上的伤视而不见,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斥责,“叫你家长辈来,本司业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混账父母,才能教出这样不知礼的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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