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榆面色赤红,力气大得惊人,眼神冷酷凶狠地瞪着他,像要吃人。

米乐没想过平时被他使唤来使唤去的孔令榆会因为一句话突然暴怒,猛烈地挣扎起来,发现挣不脱,又用力捶打他掐着他脖子的手臂。

他不会真要杀了他吧?恐惧感伴着窒息袭上心头,米乐大口喘息,却呼吸不到一口空气,渐渐的,耳朵里只有自己擂鼓般地心跳声,打在孔令榆身上的拳头越来越虚弱无力,一滴眼泪顺着憋得紫红的脸庞滑落,落在孔令榆手上。

孔令榆这才从暴怒中惊醒,慌忙松开掐着米乐的手,喘着粗气后退几步,摔门而去。

再次接触到新鲜空气,米乐贪婪地大口喘息,濒死的恐惧还未消失,他不顾腿上伤口爬下火炕,第一次走出小屋。

刚才的孔令榆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想到那天葛立功也是说了孔令榆是特务,才惹怒了他,难道这是他的逆鳞?提不得?

不管怎么说,绝不能再跟这个变态住在一起,要是哪天自己再一句话说错,死在这小兴安岭的群山里也没人知道。

他先推开外屋厨房的门向外看了看,想确认一下孔令榆还在不在,刚好看见他带着狗出了院门。

他不是说大雪封山,下不去上不来吗?那他每天出去都是去哪儿?

这个变态果然是骗他的。

回屋随便找了件孔令榆的皮毛大衣穿在身上,准备趁他不在下山,刚推开院门,就见院子里赫然摆着一副棺材。

米乐目瞪口呆,正常人谁会在家里摆棺材?这棺材是为谁准备的?

第9章 无耻的竟是我自己?

米乐头也不回,跌跌撞撞走出院门,沿着门前的小路向山下的方向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念叨:孔令榆就是个骗子,说什么大雪封山,这明明就有路。

大腿内侧的伤还没有好,每走一步,他都钻心地疼,但他没有停,执拗地一步步向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一阵犬吠,那是铁头的叫声。

铁头在,孔令榆一定也在,要是被他发现他就走不掉了。

米乐慌不择路地向小路旁的林坡跑去,刚下了小路,瞬间就被积雪没顶。×

小兴安岭植被茂密,地上全是积了多年的落叶,本就松软,再加上一场大到能压塌树木的暴雪,到处都是这种看不见的暗坑。

他刚想从雪坑里爬出来,就听见脚步和犬吠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