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榆喘着粗气,一脸受伤的表情盯着米乐,却什么话也不说。

他能说什么呢?说因为高槐要把他的乐乐抢走?

刚才他只是被留下说几句话,乐乐都那么紧张,他明明那么关心他,怎么一转身听见高槐说他坏话又听得津津有味了呢?离开农村对他来说诱惑就那么大吗?

他以前以为米乐说走就只是想想,从来没听说过下乡的知青还能回城,可是今天高槐给他提供了这种可能,乐乐会怎么选?

米乐也很生气,他生气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像看怪物一样看待孔令榆,生气孔令榆明知道高槐不安好心还要着他的道,更生气孔令榆不相信他,明明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居然都学会偷听了。

只是就算再生气,他也没法看着孔令榆吃亏。

“孔令榆也不是无缘无故打人的,他刚才还好好的,是听到高槐在背后挑拨离间,说他坏话才生气打人,”米乐说:“高槐说孔令榆是变态,要我不要跟他做朋友,我可以作证。”

“乐乐……”孔令榆眼眶一红,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情绪明显比刚才稳定了。

“这也能成为他打人的理由?”高槐看着米乐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女,一脸惋惜,“我说错了吗?”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米乐背着手,说话慢悠悠的,态度却很坚定,“孔令榆不是变态,任何一个有点血气的年轻人,听到有人在背后这么编排自己都要揍人的,如果是我我也揍你。”

“还有,我觉得你更像变态,被人打一脑瓜血还能笑那么大声,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正常人看到你这种才应该觉得害怕呢。”

他刚才之所以能平心静气跟高槐聊那么久是因为想套他的话,没想到话还没套到就被孔令榆打断。

打断就打断吧,他实在想不出高槐能跟偷猎的事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无非就是想搞孔令榆。

米乐觉得,跟高槐这种人虚与委蛇就是在与虎谋皮,根本没必要,所以说出的话一点没客气。

这个年代的高槐跟他前一世认识的那个老谋深算的高叔叔比起来还差得远,似乎城府还没那么深沉,但是他们一样坏。

跟他斗心眼,他和孔令榆两个加起来都不够给人添菜的,那就不如明着干,老子跟老子的男人就是看你不顺眼了,怎么着吧。

这么一想,孔令榆打他就打了吧,又不是打不起。

米乐说话时那个慢悠悠的神情和说出的话形成鲜明对比,让在场很多人都笑出了声,就连肖平和孔祥耻都差点压不住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