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这样的家族,难道皇帝不会忌惮么?

虞伯延读懂了她的未竟之意,只是和虞行烟想得不一样,男人的面色极为平静。

他负手而立,不发一言。

许久后,他忽然转过身,指着背后墙上的一副画,问她道:“你可知我为何要作此画?”

虞行烟踮脚去瞧。

只见杏林之中,宴席正酣。近处,七八个士子衣衫微敞,举杯痛饮;边角处,一酒醉的中年男子横倚树干,脚旁,是一个空了的玉碗。

这画的笔法细腻,墨迹深浅交错,枝干的纹理、走向,席上众人的表情,皆绘得栩栩如生。

画作右下角,书着几行小字:“景元三年,九月初三,虞伯延小记。”。

字上,盖着一枚钤印。

景元三年,九月。

虞行烟仔细品着,觉着这日子说不出的熟悉,脑海中忽灵光一闪,“这是阿耶当年进士及第的年份。”

母亲崔氏曾多次提起,阿耶是探花郎出身。

大魏入仕方式多样,世家子弟大多以门荫入仕,凭借冢中枯骨担任一官半职。他却不愿凭郡望入仕,自幼研读经义,苦练书法,终凭考场上所撰策论—《均节赋税八论》闻名天下。

母亲曾说,阿耶应授状元,可先帝金銮殿上见他后,赞他面容俊美,风姿极佳。特点他为探花郎。

曲江宴饮,雁塔提名,打马长安,阿耶也曾是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虞行烟记得母亲谈及往事时的愉悦,以及些许隐秘的满足。

所以,在看到这个日期后,她很快便记了起来。

只是,她仍是不懂父亲提问的用意。

虞伯延笑了一下。

那笑和往常不太一样,带着些怀念,又有少见的自得。

“烟儿,为父我十九岁进士及第,先在翰林院侍奉笔墨,又外派青州任了四年知府。三十岁进吏部,担侍郎一职,五年前方升为礼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