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三脚架上放着一个铝制茶壶,壶嘴冒着白烟。微弱的火光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除了火塘周围,其他地方陷入浓稠的夜色中。

五感在跳动的火苗中恢复,喻枫听见风从门窗的缝隙里挤进来,听见木头被烧断,鼻腔里有恼人的烟味,额头上有一块暖烘烘的湿毛巾,似乎才放上没多久。

他动了动,看见了靠坐在他身边小憩的人影。

“醒了?”边月眼里没有任何睡意,拿下喻枫额头上的毛巾放入盆中,问他还难不难受。

她做的极其自然,好像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喻枫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眼睛完全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他看见边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身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水,还有缺了两颗的药片。

边月又问了他一遍还有哪里难受,喻枫撇开头,闭上酸涩的眼睛,哑着嗓子道:“很闷。”

没有听见开窗的声音,额头忽然被覆上一只冰凉的手,身体里像忽然注了一股寒流,浑身上下都颤栗,喻枫眉头微皱,紧绷着身子一动不动。片刻后,边月把手拿开,喻枫听见她说:“好像不烧了。”

“烧也不要你管。”

拿起三脚架上的茶壶添在杯子里,递到喻枫唇边,“少爷,烧都退了,现在才说是不是太晚了?”

嗓子发痒,咳了一声,慢吞吞地支起身子,靠在身后的墙上,边月又把水杯往他那边凑了凑,他接过去。

先喝了一小口,温度正好合适,喝完后不等他说话,边月又给他倒了一杯,她总能在这些小事上把人照顾的熨帖,即使是心里还有气的喻枫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完事后的边月伸了个懒腰,走回自己睡的那边,展开毛毯,没个正形地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睡了,少爷。”

“别叫我少爷。”从小跟着父亲穿梭于名利场,这么称呼他的人不在少数,一直听了二十多年,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也麻木了,这不是边月第一次这样叫他,可每一次都像第一次一样,无比刺耳。

边月不以为意:“不叫少爷叫什么?大少爷吗?”

倘若喻枫没生病,大约能扑过去与边月打起来,但他现下身体刚好一点,面色不虞的盯着铺床的边月。边月嗤笑一声,并没有在意。

像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但凡有点上进心自尊心,都不希望别人说他们的成就是蒙荫家庭。星二代说其实长辈没有帮过自己什么,富二代说不愿继承家企业,要自己创闯出一番事业……但是这种事哪是三两句话就能撇开关系的?从出生开始,享受的资源、环境哪一项能与家庭能脱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