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厅之中,汪轶鸣满眼好奇的望着这个据说是明朝宦官武力天花板之一,还是金老爷子笔下东方不败的原型人物—方正化;
高大挺拔、面庞白皙,却看不出所谓的阴柔气;不是宦官打扮,不说还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是个太监。
而在汪轶鸣打量方正化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
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二人在沉寂片刻后,竟又相视一笑;
“方公,突然造访,在下有失远迎,失礼了。”汪轶鸣拱手抱拳向着对方施了一礼;
“汪千户客气了,咱家也是不告而来;听闻今日汪千户刚完成换防,自是军务琐事繁忙,倒是咱家叨扰了。”方正化语气平和的回了一礼说道;
“素闻方公是在宫中司礼监任职,在下一直未得殊荣有机会面圣;但不知圣上近日龙体可好?”
“好,皇爷龙体康健,只是终日为国事操劳,就是太过疲惫;咱家接了差事后,皇爷特意嘱咐咱家要多听汪千户的意见呢。”
汪轶鸣略微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在下也知当今圣上勤政,如今年年天灾不断,外有贱奴虎视眈眈,内有流寇四处作乱;圣上也太不容易了;咱们做臣子的也只能尽力为圣上分忧多办些实事。”
“汪千户有此觉悟,咱家也替皇爷感到欣慰;但不知这次差事,汪千户准备的如何了?你们这千户刚刚换防完成;会不会影响明日的安排?若是有什么难处,说于咱家知晓,也好提前做好安排。”
听此,汪轶鸣终于明白过来,这方正化估计是从王信那里得了什么消息;生怕耽误了差事,便来询问,或是说来变相督促自己的;
汪轶鸣又对其笑了笑;
“方公好意,轶鸣我多谢了。”汪轶鸣拱手谢道,“不过,还请方公放心;在下对此亦不敢懈怠,已命得力人手全都准备妥当了;明日之事,自不会耽搁。”
“好,汪千户果真是雷厉风行,办事得力之人;如此,咱家也是放心了。”
二人再次拱手互行一礼,相视一笑;各自又抿了一口茶;
“汪千户,有一事咱家心中没底,不知当问不当问?”
“方公请问,若是在下知晓的,定当尽力解答。”
“好,既然如此;咱家也是个不喜绕弯子的人,就开门见山的问了。”方正化正了正身子,又拱了拱手道:“这次差事自是隐蔽之事,只是这定价,咱家却是拿捏不清;不知汪千户是个什么意思?”
这方正化居然是来向自己试探价码的,不过作为中介和见证人,这事倒也不奇怪;
“方公客气了;但,不知王信王大人和方公是否熟络?王大人可否向方公对此事有什么交代?”
“呃…这?”方正化为之一愣,顿了片刻;“咳咳…我与王信王大人自是认识,也算是较为熟络;只是对于此事,王大人并未向咱家再过多交代什么。”
“哦,原来如此;”汪轶鸣略微点了点头,紧接却是又摇头苦笑了两声;“方公,这王大人不地道啊;我都与他讲清楚了,他居然也不念着交情,没把事给方公嘱咐清楚啊;可真不负责!”
“咳咳…那…那什么,汪千户,或许是王大人事务繁忙,一时疏忽了吧。”方正化略微尴尬的赔笑了两声,拿起茶盏又抿了一口。
“是是是,他得多忙啊;好忘事,怕是老毛病了。”
“咳咳…”听此,方正化差点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方公?无碍吧?”
“无…无碍…”方正化一手拿着手帕捂嘴擦拭嘴巴,一手忙摆了摆手说道;
“不说他了,既然他忘了告诉方公,那在下再讲一遍给方公知晓也无妨。”
“好,好…汪千户请讲。”
汪轶鸣便将那日与王信讲的又再说了一遍;
方正化听的连连点头,只是眉头依然紧锁;
“汪千户要的价咱家是知道了;不光合理,可以说是挺够意思的;只是这让咱家往上加的那部分…不知加多少合适?”
“这个,在下不好说,不过相信方公自是明白,凭方公和东厂的面子,加一倍以内的价格自是都算合理;要说总共也没多少,但俗话说的好,蚊子腿也是肉,何况还是几万两银子的买卖;当然大头是进圣上内帑的,可方公与这么多东厂兄弟这来回一百多里地的辛苦一趟,又是见证又是作保的;这里面没个万儿八千两的喝茶辛苦钱分分,在下觉得实在说不过去。”
“咳咳…呵呵…呵呵…汪…汪千户这话…这话说的;呵呵…行,咱家心里有数了。多谢,多谢了。”方正化有些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这话听了,别说方正化心里开心,连着跟他一同来站立身后的东厂档头和番役也掩饰不住的面露出喜色。
“那,但不知,汪千户是否需要先提前知晓一下明日要进行交易的是哪些勋贵和将领?”方正化接着问道;
汪轶鸣一摆手,笑着说道:“哎呀,方公,我汪轶鸣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王大人的熏陶,最近也是好忘事情,这接洽和谈价的事不太好出面,您这就是提前告诉了我,我也记不住;这事还得劳烦方公多费心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事;至于是谁的,对方是谁;嘿嘿…方公说是谁就是谁,我等配合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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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好好,咱家有数了,有数了!”方正化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二人又是对明日一些细节再次细聊一遍;又闲聊了一会儿;方正化便带人告辞离开。
送走方正化后,汪轶鸣也开始琢磨起明日要带多少人去交易首级,要动用多少车马。
此时,刚刚进驻新卫所不久,近千新人是不能去的;能动用的也就一百多人,还不能全去;就是要历练,那八十八名少年力士也只能动用一部份,初期训练,他们的作用可是不小。
汪轶鸣最后决定,这次郭海和三个表弟不去,换成刘齐远、常士荣、祝方、陈震、邹超和郑鹏;除他六人外,其他刚到京中的兄弟留下守营休整。
这一回有十八个老兄弟跟着自己去;按黄应祖估计的零零总总加一起少不了要套二十来车才能将首级和一应所需物品带齐;
这些现在也不需要汪轶鸣全都事无巨细的的安排;有黄应祖和郑鹏协调处理自是不用担心,又点了四十名随行负责驾车和压车的头批少年力士;汪轶鸣便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