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处拐角,来到一间小室。黑衣小吏分发黄纸,人手一张,并道:“在纸上写上自己姓名,籍贯,再画上押。”无人敢违背。
林尘沉思片刻,心想为今之计,只能顺从。这玉城固若金汤,若硬来,只怕以软击石,自寻死路。便写上姓名、籍贯、按上手印。
紧随其后,小吏再行引路。下一道极长的阶梯,每下一阶便幽冷一分。行到某处,小吏俯下身子,用力一拉,打开一道矮小的口子。指着其中一人道:“下去罢!等时机成熟,自然有人喊你名字出来。”
那人不敢违背,俯下身子,钻入那洞中,只听“噗通”一声,紧接着水花溅起,传出“哗啦啦”的声响。
从矮洞进去,好似便是一水池。那人哀嚎道:“好冷,好冷,放我出去,求…求啦,快放我出去,我干什么都愿意。”黑衣小吏冷笑道:“嘿嘿,待着吧你就。”将洞门合上,便再听不到呼喊。
余下几人顿觉万分恐惧,余下路程,愈发举步维艰,好似晚一秒遭此大罪,便是幸福,便是幸运。很快,黑衣小吏又停下脚步,俯身一拉,一洞门又开。
第二个人跪地磕头,怎说也不愿入此小洞。但苦苦哀求,却全是枉然,惹得小吏恼了,怒扇两大耳锅,强推下去。又听“噗通”一声,众人心间均是一颤。
哭音自洞里传出。小吏吐一口浓痰,将洞门拉下,声音便消失了。如此朝后又走几步,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全送入小洞。
很快便到林尘。小吏拉开洞门,幽幽冷气冒出。林尘但觉此地冷气远胜别处,不由眉头一皱。小吏道:“看甚么看!快快进去,想讨打么?”林尘钻入小洞,里面果是一水池。
小吏用力一推,洞门合闭,四下陷入幽静。林尘双目可夜视,故可看见四周景象。
这是一丈宽,一丈长,且一丈深的方形寒池。林尘身材高大,即便踮起脚尖,也难将头探出水面。需用力跳跃,或是不断踩水。
如此一来,体力不断消耗,睡眠更成问题,可谓大受折磨。更别谈此处空间狭窄,水池寒冷。此中煎熬,无法言说。
林尘轻捧冰水,水质显幽绿颜色。十分寒冷,但这种冷意,透入心底,却又不会将人冻死。林尘心道:“嘉秃子所说不错,这玉城擒抓我等,意不在杀我们,不会让我们如此死去。此地水质冰冷,却冻不死人。”
林尘再一观之。见上方角落处,有一枚碧绿色珠子。他不知用处,但隐觉此珠中,似传来淡淡窥视。
林尘心想:“此处设计,不知是何人主意。必然是一毒辣、阴狠之人。他如此设计折辱他人,怕不是好拱自己作乐。玉城啊玉城,方才所见街景,是何其美轮美奂,繁华至极。此地此处,却又如何吃人不吐骨头…”感慨一声。
他见水池不大,但足以伸开手脚。便仰卧水面,如此飘着。他顶着顶上碧绿玉珠,心想:“莫非真是监视?”
林尘所料,实是不错。在那琼楼高处。正有一女子,透过碧绿玉珠,窥探牢内情形。
林尘心想:“此处幽闭,虽大不舒服。我却可借此时机,将南荣瑶的毒珠抹去。”双目一闭,浑不觉自己身处水牢处境不妙,而是潜心入定,观想黑白磨盘。
随着盘磨,体内毒珠略淡分毫。但因种入体内已久,一时片刻,大不易彻底除去。林尘水磨功夫,却不急一时片刻。
两日过去。
洞门忽被拉开,两个漆黑物事被丢了进来,溅起水花,飘在水面上。林尘取过一看,是一黑色的霉馒头。本便已微微发臭,再经水一泡,口感糟糕,便更难以下口。
林尘心道:“好歹是口吃的。我虽不饿,但…填些肚子,也是不错。再且说了,霉馒头我吃得少么,偶尔回忆回忆,也是件趣事。”他大口吃起,心态乐观。
吃饱喝足,便眼睛一闭,再度观想黑白磨盘。
不曾想,又一大周天转毕,阴气沐浴体,又悟出一道阴诡奇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