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仿佛是惊雷响起。
容厌视线落在她手中那管狼毫上,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些。
晚晚耐心地将这支狼毫彻底用墨汁浸透,吸足了墨水的笔下轻轻点在砚台边缘,饱满的笔尖下轻轻一点就流出一道墨痕。
他是皇帝,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一点也不担心……他对她是不是什么都忍耐得下。
门外,宫人走动的声音此刻也仿佛放大了千万倍。
容厌胸臆中有千百般不甘,最终,他攥紧的手,还是将手指一根根放松下来。
她那么讨厌他,他还逼着她留在他身边,想方设法想让她在意他。
这不都是他活该吗?
容厌艰难地低声问:“这些事情,你也会对楚行月做吗?”
晚晚淡淡道:“我师兄,当然不会。”
容厌觉得他是在自取其辱。
他抬手按住腰间带钩,手指落在玉扣上,力道慢慢将这玉扣打开。
这种事情,只会对他做。
不会对楚行月做。
只有他,那就,当是一分慰藉。
容厌手指用力,解开了带钩,外袍、中衣,一件件解开。
晚晚握着笔,淡淡看着。
他的手落在最后一层里衣上,最后的衣物也很快落下,再无一物。
他呼吸轻而微颤,垂着眼眸,没去看她,忍着一阵一阵越发浓烈的耻意。
只是,他这样,她会对他有一点点好的情感吗?
晚晚的视线从他的面容往下落,淡淡看过去。
他的身体果然很漂亮。
肌肤是象牙美玉一样白皙莹润的颜色,肩膀胸膛舒展宽阔,腰身窄瘦,双腿修长笔直,肌肉薄而紧实,线条流畅优美。
两侧分明而精致的锁骨上下,他的伤痕也在日光之下袒露。
一共四处瘢痕,大小形状不同,却都是凹凸不平,像四只浅粉的蜘蛛,趴伏在他两侧锁骨的中央上下方。
手臂上她曾经留下的咬痕此时消了大半,他全身上下的线条挑不出一处缺陷,让那四道伤痕都显得没那么丑陋。
晚晚没有坐起身,将书案上的医书等物收起来,只留下笔和墨。
容厌望着空荡的桌面,静静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迈动长腿,走到书案前,让自己躺上去。
乌黑的发丝铺下,沿着书案边缘散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