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耐心道:“我先用针不过是让你尽快退烧好受一些,若不用药,你再烧起来,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容厌笑了笑,道:“死不了,不用管我。”
晚晚道:“死得了呢?”
他的身体情况,如今她比他清楚。
容厌笑意清淡,“人各有命。”
他是一直以为,他身上的毒无解吗?
晚晚顿了顿,没有说她会为他解毒。
她没同他说过她可以解,而先前,他所得知的,一直是他无解。
晚晚从外面找来一个宫人,说了几句如何用冰糖和甘草处理这碗药,又让人去御膳房找甜到一口就腻的糕点吃食,一起拿过来。
容厌听着她的吩咐,垂眸看着被他握住的她的衣角。
他好想,好想沿着这片衣角往上,抱住她,牵住她的手,感受她肌肤的细腻。
想抱她,吻她,做尽一切亲昵相爱之事。
他轻轻握着这片衣角,眼眸不曾抬起。
晚晚坐到他身边,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衣角从他手中抽出、离开。
容厌怅然片刻,很快站起身,去将另一个案几上摆放着的茶具移到窗边的这张长案上。
他搬动茶炉时,身子顿了顿。
晚晚看过去。
他重新调整了姿势,将茶炉手柄卡在手臂上,借着一个省力的姿势,才将这茶炉搬起。
容厌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
回到她面前,他熟练地用火折子点燃茶炉下的炭火,挽袖煮茶,轻轻唤道:“晚晚。”
晚晚应了一声。
容厌垂着眼眸,良久,才想好如何开口,道:“楚行月,他的事,接下来需要处理了。如今是我为君,他就是楚氏剩下的将死之人。可他献图有功,理应网开一面。这一面有多大,是我说了算的。我是想要问你,你不想看到我做什么,或者说,你想要他如何。”
晚晚眼眸中有些讶异。
他还会问她?
容厌道:“我原定放他出天牢,软禁于上陵,着金吾卫与暗卫监视,他若有异心,便再行处理。”
晚晚心有些乱,手指收紧了一下,“我说如何,你便照做?”
容厌淡淡道:“自然。”
晚晚有些难以理解,“我和师兄的私情,在你和他的权力争夺之间没有什么需要牵扯的地方,你问我做什么?”
容厌眼眸弯起,微微一丝笑意,他猜到她可能会这样说。
“晚晚,你那么好,我怎么连想做个昏君都做不成?”
晚晚扯了扯唇角,没多少开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