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顿,心头警觉还未升起,忽觉颈侧一下刺痛。
在无需任何思考,他眼中瞬间迸发出一阵惊惧。
怀中柔软的人在这一刻抬起头,晚晚抬手抓起旁边随便一把锐器,直接刺向他脖颈最关键的命脉。
楚行月反应极快,脸色难看到极点,抬手挡住刺向自己咽喉的刀刃,此时也顾不得刀刃刮开他大片血肉。
晚晚一击不成,转道刺向他心口。
楚行月单手格挡,另一手直接掐住晚晚脖颈。
她只有左手可用,楚行月低眸便能看到她右手衣袖下尽是鲜血。
他脖颈处被扎入的器具,必然是淬过毒的。
晚晚医术毒术双绝,他从未放松过对她的警惕,让人换下她浑身上下所有服饰,检查她是否携带另外的毒药时,指甲缝,乃至于牙齿间都被细细检查过。
可她是将最后的毒藏在了自己的肌肤之下、血肉之中。
忍着手臂每一次移动时,暗器微微挤动刺穿血肉的疼痛,在他对她最没有警惕之时,撕裂肌肤取出容器,用其中的毒针,刺入他体内。
自伤至此。
楚行月知道她想杀他。
她想杀一个人,就一定做得到。
他在察觉自己颈部被刺入之后,无需细想,就料定了自己的结局。
他中了晚晚的毒。
——必死无疑。
从大喜到大悲,从胜利者到在雪恨前身死,身份的落差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
楚行月眼中血丝爬地更满了些,俊美的容貌乍然血腥可怖。
他情绪极度狂乱,掐着她的脖颈,在脑海还清醒时,想清了她从醒过来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
从头到尾,她都是在算计着,诱导他小看她、引导他失控。
他几乎能感觉到,自他脖颈处的刺痛开始,躯体渐渐麻木。
晚晚被他掐紧着脖颈,渐渐窒息,她脸颊微仰,唇瓣分开想要喘息,却又喘息不上。
楚行月看向她的眼睛。
她哭红的眼睛依旧泛着微红,却不再有泪水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