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区分是痛楚或炽热的冲击。
背上的翅膀与头上的角迸飞,握紧弓的手也发生魔力爆裂,震飞了几片厚实的指甲。
身体内部的魔力也失控、撕裂了一部分的脏器。
但是,恐怖的是曾经人人喻为大英雄的人的灵基。
“……休想!”
伴随气势凌人的一喊,阿尔喀德斯像使出震脚一样地踩踏地面,将失控的自身魔力流往大地之中。
下一瞬间,铺在大马路上几百公尺长的柏油路面,好几个地方顿时被袭卷掀起,同时破裂的自来水管更将土沙与水一并喷上天空。
如果置身相同状态的是寻常的英灵,就算当场全身炸散也不奇怪。但是阿尔喀德斯只靠那身强悍的肉体,就硬生生地防过了身体四散的危机。
话虽如此,其身受到的损伤当然也非比寻常。
这股反作用力把周围的道路摧残得乱七八糟,停在路边的汽车中也有数台已经整车翻倒,成为了半废铁的状态。
但是在阿尔喀德斯的体内,蒙受了远远凌驾那些车的重大损伤。情。以一名魔术师能对英灵造成的影响而言,这是平常无法想像的事
他。阿尔喀德斯的灵基具有非常高的抗魔力,现代的魔术无法伤及到
既然如此一
——白费了吗?
在构成自己的灵基中,有抗魔力薄弱的部分。
而且,既然同时也是狂战士的一部分,那直到刚才为止,魔力的通路当然也会与青年御主相连在一起。
那名魔术师,就是透过自己刚才从狂战士那里夺得的宝具——化身成幻想种恶魔的部分—灌入造成魔力流动混乱的术式吧。
话虽如此,这不是能轻易办到的事情。
那正是在这个状况下,只要未完美掌握住魔力流动错综复杂的路径,就不可能办到之事才对。
换句话说,“他”就是办到了。
小主,
“不这么靠近的话,就无法成功喽。”
混在狂战士群中的那名魔术师流露放心的笑容,喃喃自语。
周围的狂战士尸体开始消失。与此同时,阿尔喀德斯刚才射穿的魔术师尸体也完全消失无踪。
那具名为弗拉特·厄斯克德司的魔术师尸体,当然正是由狂战士化身成的样子。
阿尔喀德斯的心眼随着各种状况的累积,那一刻失去灵敏。
然后——那一瞬间的动摇,使他露出致命的破绽。
高吼的叫声,撼动阿尔喀德斯的耳朵。
那声嘶吼,是名为约翰的警察使出浑身解数,连命都要豁出去一样地发动攻击的信号——当声音抵达他的耳朵时,约翰已经跳进怀中。
瞬间超越音速的一击。
这一击产生的冲击波,轻松震飞了周围的瓦砾。
一瞬间。
咚。仿佛约翰的气势是假的一样,阿尔喀德斯只感觉到侧腹窜过轻微的撞击。虽说是以化为宝具的义肢,对阿尔喀德斯使出超越音速的一击,但是对他非比寻常的肉体而言,顶多就这样了。
事实上,义肢的刃物还从根部折断,约翰也受到冲撞时所产生的反作用力影响,弹飞到几公尺外后摔落地面。
但是,这样已经足够。
倾注了约翰一切力量的义肢——换句话说,是以沾染九头蛇毒的刃物使出刺击。
虽然那种毒,对大部分的英灵而言,这时候就会成为致命伤了。但是——
对阿尔喀德斯而言,这毒素会更为侵蚀灵基有其理由。
——死。
纯粹的死毒的诅咒。
过去曾经把自己逼得自杀身亡的毒液,流进了阿尔喀德斯的体内。同时,弗拉特宣告自己的作战结束,道出术式的收尾词:
“——观测结束【gameover】。”
这是为了身怀足以称为必杀一击的约翰,制造出的渺小破绽。
为了产生那一瞬间的时间,他们付出过的准备,简单易懂。
“奉献灵魂”。
献给那名只有相遇不到几分钟的交情,身为术士职阶的英灵。
············
——【我身为英灵的特技,就是把还算有名的道具调理过,将其升华成宝具。不过……】
——【可以将真正的英灵当作素材,这种机会可不多呢。】
——【毕竟,这需要得到所有者同意才能做嘛。平常不可能的。】
——【不过“例外”这种玩意儿,只要好好地拼起来,就会成为最棒的调味料喔。】
——【换句话说,就是这样了——我要对你的能力动些手脚。将“能化身成任何人”的效果升华到更高峰。】
——【让你能更完美地化身成别的陌生人。】
——【不过,要不要称御主为“陌生人”,是你自己决定啦。】
亚历山大·大仲马提出做法相当极端的提议。
主体是班尼特的特殊能力——‘化身为人类的幻想中存在过的任何传说’当作材料,再与另一项“食材”——即御主弗拉特的精华统统结合起来,就能将其能力暂时性地提升。
当然,那只是一种比喻,不会真的将弗拉特当成食材剁碎,扔进锅中熬煮精华。
但是,用大仲马的力量强化两人之间的魔力通路,将彼此的存在模拟性地混合在一起——这种做法对御主与英灵这种存在而言,就像提议把他们扔进搅拌器里打成绞肉没什么两样。
毕竟,从御主的立场来看,这个做法形同“让别人的灵魂与自己的存在混合”,甚至连会产生怎样的副作用、后遗症都难以想像。根据状况,说不定还会失去魔术,或者被英灵的逸事拖下水,做出自己无法理解的举动。
虽然想得到的负面影响,如果全提出来会没完没了,但是——弗拉特却干脆地同意了这件事。
于是,经由大仲马使用宝具强化后,班尼特得到了“可以化身成弗拉特这名魔术师,包含行使的魔术在内,将呈现与本人毫不逊色的状态”的力量。
此时此刻的班尼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能够化身为‘人类’。
············
不知何时,伸向天空的“光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位于光柱根部的教会建筑物崩塌了一部分。
持续笼罩黑暗的周围空间中,响彻严肃却又平静的声音。
“……为什么?”
阿尔喀德斯问向狂战士,没有拔出留在侧腹里,从约翰的义肢上折断的毒刃。
虽然不明白狂战士等人是如何办到的,但是阿尔喀德斯明白,狂战士是靠完美的伪装使自己产生错觉、误判了御主的位置,但是疑念仍然没有释怀。
“既然你能完全变成御主,那由你化身成御主,在这里向我用那个术式也能有相同的战果吧。你的御主为何要冒着危险上战场?”
警察模样的狂战士回答阿尔喀德斯:“很简单。无论我变成的御主多么完美,仍然『缺少某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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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阿尔喀德斯看向正从地上爬起的狂战士御主——弗拉特。
只见他的右手背上,第二道令咒正在淡去。
看到这情形,阿尔喀德斯明白使自己魔术失控的“最后的一搏”是什么了。
“……你重组了令咒的术式啊。”
令咒能发挥效果的对象,只有与自己缔结了契约的英灵。
扰乱此法则,对其他英灵下命令的做法不可能发生,但弗拉特巧妙地改写令咒那股庞大的魔力,将其以“骇入”的形式,插进阿尔喀德斯与其御主的魔力通路——以等同于用令咒命阿尔喀德斯自杀的术式,办到了这件事。
“呃……该说是一场豪赌吗……弓兵先生的御主,已经把令咒用完了对吧?要是至少还留下一道,我的术式就会被相连的力量弹开了吧。”
阿尔喀德斯看这眼前这个少年。
弗拉特认为自己很幸运,放心地“笑着”。
很显然,这是个异常的人类。
正经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豪赌’?
“原来如此,你居然有能看透到如此地步的『眼力』……”
阿尔喀德斯以对手听不见的微弱声音,自言自语的说着:“你是……吗?”
“?”没听到内容的弗拉特感到疑惑。
但阿尔喀德斯没有回以答覆。
他已经明白——“死”正在侵蚀自己的肉体。足以让过去那曾是半人半神的可憎男人【神的荣耀】,舍弃人之皮囊、灵魂的“死”。
阿尔喀德斯瞥过刺进侧腹的刀刃一眼,看向已毁义肢的拥有人约翰。
看到他还在试着站起来,阿尔喀德斯喃喃自语道:“做得很好,人之子啊。否定神的支配,靠自己站起的吾之同胞。”
“嘟噜——”
这时候,才听到是什么满出来的声音。
深黑色的血便从覆盖弓兵面貌的布料缝隙间溢出、淌下。
“倘若赐予你身的力量为神的加护,我一开始就会将你屠杀。不过,你体内流的是产生自人与大地的力量,绝对不是由神一类介入的产物。既然如此,我就赞赏这个世界,以及这个时代吧。虽然是利用水蛇之毒,但你在一边拒绝神之加护的同时,还一边策划出毁灭吾身之手段。你的成就,我给予祝福。”
听着眼前的男人对人类给予赞赏,班尼特感到有些感慨。
他回想起了自己在‘诸神黄昏’的战场上和与之同名的那位战斗时候的场景,这份气度,以及对人类的‘爱’,果然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啊。
而另一边。
“他沉稳说话的表现,是明白自己即将消灭的英灵,在退场前展露的风度吗?”就在约翰感慨着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
阿尔喀德斯说道:“然后……我同情你,勇者啊。”
“咦……?”约翰面露怀疑。
不只是他,一旁的班尼特以及弗拉特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他面前的阿尔喀德斯,侧腹受到毒的侵蚀,化成漆黑的伤并融化。但——
下一瞬间,那些漆黑的毒素,就遭到散发更浓烈不祥感觉的“污泥”吞噬。
“什么……!”
所有人都瞳孔猛缩,再次警惕起来。
自阿尔喀德斯全身涌出,仿佛“污泥”般的魔力团块,宛如要将其吞噬一样地把九头蛇毒——“死”的本身直接吸入伤口。
“如果是仅仅舍弃神衣的我,就会在饱尝痛苦后得到安详了吧。”
融化溃烂到足以看见肋骨、腰骨的毒伤已然消失,之后呈现在那里的,是仿佛什么伤都没有受过、恢复原状的肉体。
“如果是在我的灵基扭曲以前,我也会乐于在刚才的擦伤下毙命。只要是这个毒,应该很有可能腐蚀掉我所有的命脉。”
阿尔喀德斯一边握紧弓,一边向哑口无言的约翰等人明言:“不过,我们彼此……运气都很差啊。”
声音中好像隐约夹杂一丝的放弃,但又立刻反转为愤怒。
“虽然我失去了十二条命……但你们记清楚了。死毒无法毁灭我这副恶泥入侵的身体。”
不是冲着约翰等人,而是对自己、对永无止尽的“力量”本身充满愤怒的阿尔喀德斯,喊出宛如诅咒的怒吼:“我这身污秽的血……以及灵魂所怀的复仇之火!岂是死毒程度之物可染!”
接着,魔力溢出。
原本蠢动的魔力现在好像固体的风一样,重重击打周围众人的身体。
仿佛阿尔喀德斯本身就是巨大的龙卷风一般,染成红黑色的魔力风暴席卷周遭。
观看战况的使役魔都被刮飞,甚至有人只是沐浴到这阵风,魔力回路便发出悲鸣、跪倒在地。
不是阿尔喀德斯做了什么事。
他——只是仅仅伫立在那儿,便造成这种结果。
“他到现在……才要认真吗……”
警察队的一人说着,面露绝望地如此喃喃道。
“不对,他本来就是认真的。”
狂战士苦笑,回答那名警察:“应该说,他在此之前,都很认真在『环顾』……警戒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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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摆出一筹莫展的表情,并且看起来正在思考着,在想要如何与御主一起脱离这座战场。
此刻的班尼特十分清楚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无法杀死的‘被诅咒’的存在。
其并非堕落,而是为了向神复仇,而甘愿被‘诅咒’。
这对众神没有好感这一点,和他遇到的那个男人也很像啊……
下一瞬间,阿尔喀德斯展开行动。
但是,他的目标既不是警察队,也不是狂战士。
像在表达已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一样,脚踏向大地。
这一踏,让阿尔喀德斯跳到空中——
拉满架在大弓上的箭矢,毫不犹豫地随即放箭。
射向身上缠绕神之气息,正要在这一刻向剑士降下裁定的弓兵。
射杀一切与神相关之物,这才是,他化身一名复仇者【avenger】降临于此的目标。
············
教会。
吉尔伽美什伫立于勉强还没崩落、残留着的屋顶上,俯视着满身鲜血的剑士。
“杂种,对你的裁定是——”
在他以并非王,而是自诩裁定者的身分,准备降下裁定的那个瞬间。
红黑色的魔力暴风于周围旋绕,浓烈的杀意迫近裁定者。
“……没情趣的行为。”
裁定的言语说到一半就停了,吉尔伽美什表情冷淡的“啧”了一声。
撼动空间,箭矢迫近而来。
“国王的财宝【gateofbabylon】”
展开迎击,射出宝具。
随着巨大的声音鸣响,箭与宝具互相抵消,化为碎片消散。
“若以王的身分看待,还能当作小丑的行径一笑置之,但既然闯入我的裁定,那便只有排除一途。”
接着,他慢慢地转过身,向降落到教会反方向边缘的【弓兵】?亦或者【复仇者】——阿尔喀德斯说道:“假面具被摘掉了啊,小丑?”
看到对方身上缠绕着红黑色的魔力,吉尔伽美什不怎么感到疑问,继续恣意地说道:“我就顺便允许你拿掉那块布,让我瞧瞧你是怎么哭的吧。”
“……可流的泪,早已枯竭。自从我的未来,遭受众神夺走的那天起。”
“所以当作替代,你就从眼睛溢出泥巴吗?竟然带来没情调的玩意儿……用杂种的执妄所污染的泥,弄脏我的宝物『圣杯』的罪过,就让准备这场仪式的那些人来偿还吧。”
说完仿佛已经看穿红黑色污泥的魔力是什么来头的话语后,吉尔伽美向阿尔喀德斯试探性地问道:
“那么,你想怎么做?趁着还有余力时过来讨伐我,虽然是无礼之举,倒也算正确答案……不过,你真以为我除不掉那般程度的污秽?”
“……强大的王啊,你说得对。只要你运用那些财宝,这些污秽根本不值一提。”
与周围旋绕的庞大魔力呈现出对照,阿尔喀德斯平静得诡异,自然放松地伫立不动。
双臂放松垂下。弓轻握于右手。
但是,连使劲都没有的四肢,却在下一瞬间蕴含着锐利如刃,仿佛能砍下对手头颅的凶狠气息。
“但是……弱小的战士啊。要屠杀你的,不是这些污秽。”
“哦?”
“是溺于这些泥中的……尸体。”
············
由于教会的屋顶崩塌,在两柱英灵之间开着一个大洞。
位在大洞底下的剑士,一边看着在上方对峙的两股氛围,一边喃喃说道:
“哎呀……真头痛。明明一场大战接下来就要开始,我却无法参加啊……”
听见他的话,攀爬登上瓦砾的绫香小声呵斥道:“笨蛋!现在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吧!我们得快点逃走……!”
“啊,抱歉啊,绫香。我本来想保护教会的……但是有一点点失败。”
“『一点点』?你还想逞强!别说了,要快点疗伤……这里是教会,总有绷带之类的吧……”
“……想要用绷带治疗英灵……我真的越来越能体会,你不是魔术师了……”
听到绫香说出那种话,满身是血的剑士露出苦笑。
“别在意……我是在说……你的心意,是比绷带更有效的药草……啦……”
“别开玩笑了!至少要先逃离这里……”
绫香抓起剑士的胳臂,想设法绕过自己的肩膀,抬起剑士。
“啊,慢着,等一下……让该保护的人民为我做这种事……我身为骑士、国王的名声会下滑的……”
“从和我这种人在一起的时候开始,你的名声就滑个不停了!别说了,快点!”
“让你这么瞧不起自己……我身为英灵的名声也……扫地了……”
想努力靠自己站起来的剑士,即使如此狼狈也并未感到挫折,露出逞强的苦笑喃喃说道:
“不过……现在沦落到这种状况,被说没资格当英灵,我也无话可说啦……”
············
在下方的瓦砾堆上,剑士喃喃说着的这些话,自然传不到上方英灵们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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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身体已是尸骸,但我的罪孽永远不会消失。”
称自己为死人的阿尔喀德斯,就这么向前迈步。
“既然如此,唯有将此身灵魂,托付在冥界晃荡的忘却之椅。”
毫无居心的一步。
但是,与他对峙的英雄王明白,那是承载自身所有一切,实为沉重的一步。
“伟大的敌人、可怜的同类啊。你也与我一同狂奔即可。”
接着,仍然维持放松姿势的阿尔喀德斯,说出充满力量的话语。
“——射杀百头【ninelives】。”
与吉尔伽美什展开“国王的财宝【gateofbabylon】”几乎是同一时间,阿尔喀德斯拉弓射击。
吉尔伽美什放出的几百件宝具。
和之前在荒野对峙时所放,攻击力较弱的那类武器不同,这次的都是能一击一击确实地击碎对手灵基的水准。
如果是怀着傲慢之心击出,那些就会是毫无效率,纯粹夹带着凶狠的杀意,化为骤雨倾降的大量宝具而已。
但是,在恩奇都这个朋友正与自己立于同样大地的现在,吉尔伽美什的心中不怀一丝傲慢。
他运用正确的宝具,准确地射向对手身上兽皮没有覆盖到的部分。
这每一击都是能让那些寻常英灵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攻击,正可谓是必杀一击的群击。
然而面对这样可怕的攻击,阿尔喀德斯一边往旁跳开,一边连续射出箭矢,就将那些这数之不尽的群击不断地抵消击落。
每箭都能单支击落数件宝具,威力惊人,但是更令人意外的,是他施展连射的速度,以及箭矢异常的飞行轨道。
一次就能架好两三支箭的阿尔喀德斯,以看不见的速度不停拉弓射击。
还不只如此,他射出的箭仿佛本身具有意识一样,在空中改变轨道,准确地击落吉尔伽美什从四面八方放出、逼近而来的宝具。
避不掉的宝具,他也借由扭转身体,用“毛皮”去承受攻击,使威力无效化。
看到没有留下一丝损伤的毛皮,英雄王“哼”了一声,继续放出攻击。
“就让我来检验吧。”
说着他左右两侧的空间大大扭曲——
“看看你的毛皮,究竟能视一切为『人之业』到什么地步。”
从左侧空间出现的,是闪亮的白色火焰。
从右侧空间出现的,是闪亮的银色液体。
若要正确地形容,液体本身其实是无色的,但周围空气中的水分在一瞬间就结冻附着,旁人看起来才会觉得是液体在闪耀光辉。
既然属于英雄王的仓库所有之物,想必火焰与液体也都是诞生自人类之手吧。
这是由英雄王发出的,以人之业誓要撕碎否定人理的兽皮的挑战。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兽皮否定人理’这一点,这位英雄王可从未承认过!
一时间,雷击,火、冰、雷,伴随着狂风席卷,袭向阿尔喀德斯。
“……”
对此,阿尔喀德斯一语不发,依旧在连续不断的拉弓。
大弓激烈地弯曲,并在让人以为就要折成两截的瞬间,释放力量的‘污泥’在教会的上空形成了阴影。
那是缠绕着不祥魔力,飞行轨道蜿蜒的九支箭矢。
看起来宛如一条巨大的大蛇。
仿佛传说中形容的九头蛇,将接近的宝具之群吞噬。不仅如此,还平等地吞噬火焰、寒气、雷电,彻底遮盖大马路一带的天空。
如果是正常状态之下,他发挥出的力量,缠绕箭身放出的会是神气本身,而不是宛如污泥的不祥魔力才对。
原本,那应该会呈现“如龙缠绕”的光景,是技术与神气的极致表现。
若用剑施展,会成为瞬息之间的九连击剑舞,用枪施展则是一刺九击的神技——据说这个宝具【流派】甚至连一子单传都不曾有过,是仅由那名大英雄独自开创,又独自结束的一场“神话”。
但是,从化身复仇之徒的大英雄手中射出的箭,却是呈现毒蛇的形态,或者该称为邪龙的身影,在高层大楼之间迅速翱翔。
接着,仿佛将闪耀金色光辉的英雄王视为最后的饵食一样,扩散的九头大蛇以猛烈的气势袭向了英雄王。
“九头蛇的毒吗?虽然王遭下毒乃世间常态,但实在太乏味了,杂种。”
然后,英雄王暂时停止发射宝具,像是要敞开新的宝物库门扉一样,眼前的空间产生扭曲。
“虽然我对将蛇收为财宝大为不爽,但那种程度的毒,我的宝库早已储藏完毕。包含其血肉与解毒剂,一应具全。”
············
“赢得了……会赢的!吉尔伽美什大人……!”
从赌场大楼的最顶楼观看发展的蒂妮,不禁握紧了拳头。那名自称是阿尔喀德斯的异形弓兵,应该是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屈指可数的强敌。
但看到攻防过程后,蒂妮深信这战的胜利者,会是自己的英灵吉尔伽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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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能彻底防住、化解对手攻击的那个人,现在以弓使出疑似宝具的九连击,也是他的王牌之一吧?
根据状况来判断,阿尔喀德斯拥有能夺走对手宝具、近乎作弊行为的宝具。
但是照目前状况的发展,王甚至无需拿出击放“开天辟地创世之星【enumaelish】”的乖离剑,自然不用担心会遭其掠夺。
最重要的,是吉尔伽美什脸上毫无一丝恐惧与忧虑,那副态度让蒂妮无比放心。
“实在太厉害了,『吾王啊』……!”
她不禁说出的这句话——不是一个以夺回土地为夙愿的魔术师会说出的话语。
而是一名无庸置疑陶醉于英雄王之光辉,尚留稚气的幼童之言。
蒂妮·契尔克已经忘记了。
自己身为英雄王臣子的同时,也是吉尔伽美什的“御主”。
而且,蒂妮并不了解。
无论吉尔伽美什是多么强大、尊贵的存在。
即使英雄王已经屏除傲慢之心,绝对不轻敌大意也一样——
圣杯战争并不是那么简单——御主与英灵毫无合作——就能获胜的战争。
(切嗣:你在说什么?)
············
就在吉尔伽美什面对接近而来的九支箭——缠绕巨大的、红黑色异形之物的魔力——准备拿出宝具迎击的那一瞬间。
吉尔伽美什周围敞开的扭曲空间,突如其来地“消失了”。
“……什么?”
这时候,吉尔伽美什头一次皱起了眉头。
扭曲的空间消失,显示出一件事实。
无尽储藏着“国王的财宝【gateofbabylon】”——巴比伦的宝库。
可谓存在于现世任何角落,或者说并非存在这个世界,而是其他空间的宝物库大门“已经全部关上”。
当然了,这种行为不会是吉尔伽美什自己做的。
但是,除了吉尔伽美什自身以外,还有办得到这种事的人吗?
不可能。
在吉尔伽美什如此思考的零点几秒之间,屠杀英雄的毒箭仍继续迫近。
但是,现在的吉尔伽美什毫无傲慢之心,也绝对不轻敌。
即使面临这个事态,内心也丝毫未挫的他,准备用已经射出的残留宝具来对应,然而——
巧的是,此刻在这片战场上显现的“某物”与第一日恩奇都讴歌的大地声鸣非常相似。
突然在斯洛菲尔德市内鸣响的“某物”,以不协调的声音搅乱着现场所有人的脑髓。
然而与恩奇都不同的部分,是其声质。
这次响彻的,并不是歌颂大地与人类的美丽歌声——
而是仿佛要诅咒这个世间一切,宛如扭曲怪物所嘶吼的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