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海在村里这么多年,余叔这人也不是没有问题,性格太高傲了,生病之后,剧团是给余叔留个养老的闲职的,但余叔以前是角,哪接受得了这种落差,尤其身边还都是捧他的熟人。
在王春海看来余叔那时候还正值壮年,也应该为后代多想一下,不说挣多少钱,但也不能给小的加担子,剧团这么有人情味,你就委屈一下呗,这倒好了,人家剧团正常退休的现在一个月都六七千退休金,你余老头,现在一个月就基础的一千块,给孙子买糖都不够。
这谁对谁错,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
你这小子第一次来,就要大言不惭的解决余叔家积郁十几年的矛盾,王春海也是水井下都是土——无语了。
这就不是普通了,这是明明这么傻还偏偏这么自信。
但这小子的初衷又是好的,王春海想骂也开不了口,和他说社会太复杂?
可他就是这么天真长大的,他就觉得饿了,就要吃饭,吃饭时也不会小心翼翼,生怕主人嘲笑他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他的认知就是“大家都是一家人,来,互相说句对不起”事情就解决了。
这小子单纯到,即使王春海即使第一次见到他,见他蠢成这样反而有一种保护他的想法。
意识到这点后,王春海也吓了一跳,他能在基层干这么多年,可是老油条了,这就跟妓女看到圣僧反而比凡人更不敢亵渎一样。
“你准备怎么解决?”王春海试探着问道,结果得到了一个比说“对不起”还直球的答案。
“叔,你不是说钱的问题吗,我就是来给余叔送钱的。”操震行理所应当的说道。
好家伙,还真被你小子找到解决方案了,这一刻王春海被无邪彻底打败了。
“你说的送钱是什么意思?”王春海好奇的问道。
“叔,是这样的,我们准备制作一档弘扬夏国优秀传统文化,并与现代流行音乐结合的综艺节目,让更多年轻人通过流行乐了解我国的优秀文化,而余叔是昆曲中的名家,我来就是想请余叔当节目的导师,我们也会给余叔签约费的。”操震行笑着解释道。
这个年轻人不仅单纯,而且还有这么朴素的爱国情怀,这让王春海这老党员羞愧不已。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傻子,明明就是一个赤子!
“你准备给余叔多少钱啊?”王春海好奇的问道,钱这东西,不仅村里的老太太感兴趣,他一个老年干部亦不能免俗。
“这个。”操震行竖起五根手指。
“五万?”王春海猜测道。
“五百万。”操震行压低声音说道。
“五百……万?!”王春海吓得都开始变调了,苏省是富省,富豪多如牛毛,像鲲山都一大群发财的,但他这小村,五百万不说天文数字,也绝对是笔大款,而且还是现金,这又是一个概念了。
“叔,你小声点。”操震行一副急了的样子,提醒王春海财不外露的谨慎。
“呜呜……”王春海嘴巴上下开合,一副要唱《大舌头》“说说说说说你爱我”下一句的样子。
“你说五百万?”王春海把操震行拉到旁边瞪大眼睛问道。
“对,不过叔可不能乱说啊,财帛动人心。”操震行提醒道。
被这小子提醒做人的道理,王春海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我老同志,你放心吧。”王春海还是这样回答道,但很快,就开始为余老叔惋惜,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余老叔声音却唱不了昆曲了,真是时也命也。
“可是余叔现在已经不能唱戏了。”王春海如实道,这小子这么单纯,还这么卖力的为祖国文化事业发展作贡献,尽管余叔和他沾亲带故,王春海还是如实道来。
“叔,你放心,我请余叔是当评委,是指点那些唱流行歌的唱戏,我叔能说话,那咋不能指点?”操震行表示这不是问题。
“那行吗?不唱一遍,光靠说能学会吗?”王春海也不是那种门外汉,昆曲唱腔可不是嘴巴说说都能教会的,不然怎么会有学唱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