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看似中立,但其党羽与瓜尔佳氏为首的一派接触愈发频繁,在朝堂之上时不时便要为皇后说话。
至于富察大人、甄远道等人则与瓜尔佳氏持相反意见,认为皇后需要修养身体,才能更好地履行皇后的责任。
他们看似维护皇上的决定,但实际上却是有自己的算盘,想要从这次的废后一事上获得利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前朝后宫的每一件小事儿,都会成为互相攻讦的筹码。
而最叫皇上惊讶的,就是前朝后宫俨然已成一体,皇后的事情自己只与太后说过,如今却已经闹得前朝皆知。
尤其是那个隆科多,怕还是自己那个皇额娘开口求了他,否则定然是要在暗中拱火,不叫手下任何一个人胡乱言语的。
前朝后宫这般争论中过了整整一个月,哪怕是那蒋神医已经说了,皇后娘娘的头风早就没有大碍了,皇上也仍旧没有任何放出皇后的意思。
甚至皇上已经将皇后蓄意谋害纯元皇后以及其他妃嫔子嗣的事情昭告了后宫,每一个人都知道了皇后做过的恶行。
就连恬嫔与夏贵人,都将皇后送给她们的红麝香珠拿了出来,言明皇后早就有心叫她们没有子嗣,只是手段隐蔽,常人难以发现罢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最为焦急的是祺贵人,她忽然想起来自己那个断掉的珠链,开始怀疑是不是皇后娘娘在那珠链上也放了麝香,才让自己侍寝多次,都始终未曾有孕的。
蒋神医也曾经说过,自己体内有积累的麝香,那时还以为是被哪个死对头害了,难不成暗害自己的,竟然是皇后娘娘吗?
即便心里这般怀疑,祺贵人也没有傻到跟着恬嫔与夏贵人一起向皇上申诉。
毕竟无论如何,瓜尔佳氏已经与皇后达成了合作,甚至在前朝为皇后上奏,如今是绝不可能翻脸的。
这种苦只能咽进肚子里,等待生下皇子之后,再秋后算账。
“这些事情,从前为何不说。”
皇上惊讶于皇后所作所为不止自己查到的那些,竟然还有妃嫔被她算计,只不过这些人发现的早,并未叫皇后娘娘得手。
“皇上,嫔妾也在后悔,为何当初那般胆小怕事,碍于皇后的权势,并未将其所作所为和盘托出。
如今听闻这么多姐妹受害,嫔妾才知犯了多大的错啊!”
恬嫔用手帕擦拭着眼角,语气中的哽咽叫人额听了着实动容。
皇上沉了一口气,并未因此而斥责恬嫔,反而安慰她照顾好身体,勿要太过自责。
陵容冷眼旁观着恬嫔这一番做作的表演,脸上的担忧无论如何都缓和不了。
今日恬嫔与夏贵人的所作所为,并未提前与陵容商议,想来是觉得这样能加重皇后的罪责,临时起意而为之。
所幸,富察一族的家世就在那里摆着,皇上也不得不将恬嫔所受到的算计也一并考虑在内。
但罪责再多,皇上也不会立刻赐死皇后,最多只能废后罢了。
但只要太后娘娘在一日,这废后的想法也很难实现。再加上前朝的轮番施压,只怕连废后都做不到了。
皇上怄着一口气,想要将废后这件事推动下去,但众人七嘴八舌没有聊上几句,太后娘娘便来了咸福宫。
众妃立刻安静了下来,就连哭诉自己七阿哥被皇后害得无法成年的淳贵人,都收了眼泪,老老实实地蹲在原地行礼,根本不敢抬头。
虽然太后并不执掌后宫,但她毕竟是皇上的生母,话语权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重上几分,又有谁敢在她面前造次。
太后的眼神从敬贵妃、陵容、恬嫔与夏贵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意思不言而喻——你们暗地里的动作哀家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要妄想之后逃得掉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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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要拘着礼了,起来吧。”
除了陵容之外,其他人纷纷避开了目光,陵容却毫无恐惧之色。
她一看到太后,心中的怒火就压过了恐惧,这样一个迫害自己母女分离的老妇,着实不值得人尊敬。
“咸福宫这般热闹,看来敬贵妃这段时间协理六宫,做的很是不错。”
敬贵妃笑得颇为尴尬,她起身向太后娘娘行礼,口中不断说着臣妾只是做分内之事而已,“太后娘娘这般夸赞,着实叫臣妾受宠若惊。”
“当然不是你一人的功劳,”太后又瞧了陵容一眼,“晟妃也十分尽心,你们二人配合天衣无缝,就算是哀家也挑不出一个不是来。”
陵容见太后又说到了自己,不得不起身跟着敬贵妃一同行礼。
“协理六宫只不过是短短一段时日,竟然就能查出这么多内幕,连皇上都愿意坐在这儿听你们闲话。”
太后笑的温柔,她叫竹息为自己斟茶,再次叫敬贵妃与陵容起身,“好了,都坐下吧。
哀家在寿康宫诵经有些累了,想着久未看到皇上,便来这儿瞧一瞧,顺便看看你们。
你们就当哀家不在,继续讨论着,哀家也听来高兴高兴。”
高兴?陵容心中暗暗哂笑,你来这儿了,谁还敢说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皇上要是开口说废了皇后,只怕你这老妇立刻就要装病虚弱,叫皇上这圣旨传达不去。
“说来还真有一件喜事,”曹琴默突然开口,她抚摸着手中的丝帕,一开口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太后娘娘寿诞在即,皇上都准备许久了,想给太后娘娘一个惊喜呢。”
皇上只是愣了一瞬,便立刻点头露出了些许笑意,“都说是惊喜了,你怎得还说了出来。
如今太后已经知道,已经做不得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