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杨永信冷哼一声,却未有别的动作,稍等了片刻又说道,“林御史的护卫,我等自然管不着。可这柄软剑又该作何解释?”
杨永信倏地又将矛头指向了元瑶,这柄软剑终还是得要个说法才是。
“天下相似之物何其多也,许是本御史的小妻认错了物什。倒是你迟迟未去拓下掌印,莫不是有意拖延?”
“若是证明此物确为林御史的小妾所有,还望林御史届时秉公执法。”杨永信将这二夫人改称为林尽染的小妾,倒是真有些撕破脸的前兆。
瞧他的意思,似是对元瑶杀害杨老太爷一事甚为笃定,林尽染虽面上一副淡然模样,心中却也在暗暗计算。
林尽染徐徐道,“本御史既要在场所有人的掌印,随林某而来的侍卫皆要拓下,想来诸位应已明白本御史的决心。”
“杨老太爷的屋内确有迷药。”
仵作手持着香炉,三两步便至林尽染眼前,将此物递了过去。
揭去香炉顶,林尽染微微扇了扇气味,也不敢深嗅,顿时眉头一蹙,这个味道似是有些熟悉,却记不起在何处闻过。
此时杨永信却提议道,“既林御史称这柄软剑并非是自家小妾所有,可她方才明明承认确有此物,那不若遣人走一遭,若是林御史小妾屋中有相同的软剑,岂不是洗去嫌疑?可倘若是没有,恐林御史该多想想如何自证清白。”
这番言辞倒是让林尽染更觉杨家做了许多准备,如今元瑶的佩剑还在杨老太爷屋里的桌案上放着,在驿馆内自然是寻不着的,当下杨家若想将罪名坐实,恐还将迷药也一同栽赃给她。
可偏偏这番言辞中有一处漏洞,兴许旁人还未曾反应过来,林尽染却是听得仔细,这杨永信说的可是林御史小妾屋中,若不是对驿馆内颇为熟稔,如何能知晓二人是分房歇息。可此事林尽染却不能点破,毕竟此非能摊到众人面前分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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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遭这么望下去···林尽染将目光定在了杨湜绾身上,遂说道,“杨夫人既是杨老太爷的嫡亲孙女,若是要进本御史房中搜查,还得她更为合适。”
“林御史,你家小妾与我这侄女共事生意,难保她不会偏袒。”杨永信笑意更甚,对方才失口之事忘得一干二净,现下该考虑的是如何进他二人屋中搜查,祈盼着能从二人房中搜出香水配方。
林尽染隐隐已猜出杨永信的算计,犹豫半晌后提议道,“若真是本御史的小妻谋害了杨老太爷,杨夫人如何会偏袒···”
“诶,林御史此言差矣,难保我这侄女不会因钱财而迷了心智。”杨永信似是觉着已掌握了局势,现下几是毫不掩盖自己的野心。
“堂叔,你!”杨湜绾蹙着柳眉,凤眼一瞪,似是要将这堂叔生吞活剥了一般,一时悲恸都少了几分。
杨永信顿觉方才言语有失偏颇,以笑掩去尴尬,道,“怪堂叔说话难听了些。可现今杨府少了主心骨,堂叔也是为侄女着想。”
“杨四爷可有打算?”林尽染旋即将问题抛给了杨季常,今日之事如此看来,恐杨永信当无这般缜密的心思。
杨季常此刻阖着双眼,听着动静。瞧林尽染倏地提起自己,似笑非笑道,“老朽这般年岁,又逢兄长溘然长逝,悲痛不已,心力有所不及。永信主意大,一切听他的。”说罢,杨四爷仍是闭眼,似是睡过去一般,不再言语。
林尽染听闻此言,眼帘稍垂了些,顿感困惑,心中暗道,听这杨四爷的意思,次子杨永信的这番行径,似是也未有他的授意,可这般的布局,莫不是那任来风与杨永信共谋?一切似是有些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