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海军陆战队(1 / 2)

言小七用手呼啦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已经在后院墙盯了三天了,整个崔家大院的院墙,早就在里面加了一层草包垫成的内墙,高出外墙头正好一人高,居高临下,任何敢于冲上来的高丽兵,都会第一时间成为活靶子。

内墙下面,每隔四五步远,就是一个藏兵洞,上面都撑着横木。高丽军没有大型攻城器械,原本这个岛上,就没有按照大型城池攻防战来置军,让言小七占了地利上的便宜,才坚持到现在。

但高丽军队毕竟是正规军,很快就找到了破解之法,用仅有的一些树干制作成了类似于攻城的撞锤,倒是撞到了几处院墙,不过面对加厚的内墙和精准的射杀,很快,撞锤周围躺满了被射翻在地的高丽兵,言小七让护卫里的弓箭好手,全部朝着高丽兵大腿招呼,几次攻击下来,高丽军统领李思发现,伤兵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关键是,这三分之一的伤兵,需要另外三分之一的士兵来照顾。

好在现在气候适宜,李思下令将仅有的帐篷都让给伤兵,包括自己,露宿野外。

这次自己就带来五百人,但前前后后,已经死伤了小二百,实际上已经攻不动了。几次换着法儿的进攻,都是无功而返。对方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每个防守节点,却是牢不可破,身手很是了得,关键是弓箭厉害,箭无虚发,这让李思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做买卖的,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护卫队?

李思恼羞成怒之下,直接下令调集济州岛全部军队,一共两千人,除了留守大营的五百人以外,剩下的一千人全部调过来参与战斗,他还就是不信,凭借着自己这一千生龙活虎的后备力量,砸不开这个铁核桃。

双方进入了短暂的停火期,但预示着会有更加激烈的战斗在后面。双方都在舔舐伤口,杀红了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对方,准备发起致命的一击。

言小七晚上就让孙二郎把陈家秀从密道送了出去。挖密道,还是在中山府防御战中学到的。言小七带着护卫,秘密干了半个多月,才挖通,出口就在村南一处洼地,出了地道口,一直往南不到三百步远,就有一块很大的礁石矗立在海边,上面好些个突兀而起的礁柱能够藏身,而起,正对着大海宋国来的方向,如果支援舰队出现在海天一线,这里就会第一个发现。

孙二郎携带者简单的包裹,连扶带拽地把陈家秀带出了地道,听到后面轰隆隆一声,孙二郎心里一沉,知道言小七已经把地道毁塌堵死了,这样即使大院被攻破,高丽军也发现不了地道。至于留守的商行护卫,大不了唯死而已。

孙二郎知道整个大宅院的防御圈是三层,现在恐怕第一层已经被攻破了,今天晚上是个关键的时候,守住了今天晚上,白天里的防守,三十多名护卫带着一百多人的家丁、佣人、包括厨子、女佣,都算上,也不到二百人,能坚守这么长时间,也是难为言小七。

这次一起出来的,还有五个护卫,都是全副武装,孙二郎虽然没有问他们出来干什么,但有一点,这五个人,肯定是回不去了,带队的,是年近四十的田老大。这是参加过沙河战役的老兵,是从青龙军团第二军退下来的,年龄超役,但言小七和孙二郎,见了面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田大哥”。“青龙铁军”退下来的,都是各个商行抢得脸红脖子粗的人物,言小七甚至觉得自己捡到了天底下最大的宝贝。没有田老大的出谋划策,可顶不了这么长时间。

这次,还是田老大主动提出,不能一味被动的防守,青龙铁军,崇尚进攻,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出主意愿意带着几名弟兄,乘着黑夜,出来在外围袭扰敌军,让其不得安宁,减轻次日白天高丽军队进攻的压力。

但这却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天色一明,这几个人势必成为高丽骑兵围歼的对象,骑兵对上步兵,那就是屠杀。

但田老大几个人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钻了出来,分手的时候,孙二郎整天阴沉的脸,挤出一丝笑意,拍拍田老大的肩膀,说道:“老田,你欠我的酒,回来必须给我补上,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田老大笑道:“呵呵,你个孙黑脸,还没忘?放心,我老田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这顿酒,我迟早给你补上。”

说完,一挥手,四个人跟在田老大的身后,逐渐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孙二郎看着几个人背影的消失,心里一热,赞道:“都是好汉!”一把拉着陈家秀,急速向海边那块礁石而去。

来到海边,安顿好陈家秀,叮嘱他千万不要乱动。一眨眼,孙二郎就不见了踪影。陈家秀裹紧身上的披风,稍微暖和一些,靠着一块礁石,眼睁睁地望着崔家大宅的方向,心里这么也安静不下来。自己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准,做买卖,还做出了一场兵事,真就是商场如战场吗?

想起那些为保护自己倒下的护卫,陈家秀不禁潸然泪下,南方人,感情细腻,看到一个个奋不顾身冲上去的商行护卫,想起老父亲临走时对自己的话语:“这些人,可不仅仅是护卫,更是你最大的依仗,一定要善待。”自己倒是没有架子,和言小七、孙二郎等人,从来都是兄弟相称,自己一直低调,就是崔敏实,他也是崔大哥崔大哥的叫着,丝毫没有主家、救世主的姿态。

小主,

他虽然不知道田老大几个人出来干什么?为什么要出来?难道不知道出来容易回去难吗?打仗的事,他不懂,但他知道这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远处,不时传来人马的惊叫之声,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飘忽不定,整个夜晚,就没有消停过。

陈家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迷糊着了,他也熬了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一个文弱的秀才一般的人,却在这血与火的世界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