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曹操准备起兵南征,参军傅干,字彦材,上书劝曹操。
信里大概说:
“我听说用武力就得先显威风,用文就得先讲德;威风和德互相配合,然后才能成就王业。
以前天下大乱,您用武力平息,平定了十分之九;现在还不服从王命的,就是吴和蜀。吴有长江的天险,蜀有高山的险阻,很难用武力取胜。
我觉得应该多修文德,按兵不动,让军队休息养兵,等待时机。
现在要是出动几十万的军队,停在长江边,要是贼寇凭借险要藏起来,让我们的士兵和马匹不能施展才能,奇计也没法用,那威风就受挫了。希望您仔细考虑。”
曹操看了,就取消南征,兴办学校,邀请文士。
于是侍中王粲、杜袭、卫凯、和洽四个人,商量要尊曹操为魏王。
中书令荀攸说:“不行。丞相官做到魏公,荣耀地加了九锡,地位已经到顶了。现在又要升王位,在道理上说不通。”
曹操听了,生气地说:“这个人想效仿荀彧吗!”
荀攸知道了,忧愤生病,躺了十几天就死了,死的时候五十八岁。
曹操厚葬了他,就不再提封魏王的事。
一天,曹操带着剑进宫,献帝正和伏后坐在一起。
伏后看见曹操来,慌忙起身。
献帝看见曹操,浑身发抖。
曹操说:“孙权、刘备各自称霸一方,不尊朝廷,该怎么办?”
献帝说:“都听魏公安排。”
曹操生气地说:“陛下说这话,外人听了,只说我欺负您。”
献帝说:“您要是愿意辅佐那太好了;不然,希望您开恩放了我。”
曹操听了,怒目看着献帝,恨恨地走了。
左右有人报告献帝说:“最近听说魏公想自己当魏王,早晚肯定要篡位。”
献帝和伏后大哭。
伏后说:“我父亲伏完一直有杀曹操的心,我现在写封信,秘密给他图谋这件事。”
献帝说:“以前董承办事不机密,反而遭了大祸;现在恐怕又泄露,我和你都完了!”
伏后说:“天天像坐在针毡上,这样活着,还不如早死!我看宦官里忠义能托付的,只有穆顺,应该让他送这封信。”
就马上召穆顺到屏风后面,让左右近侍退下。
献帝和伏后大哭着告诉穆顺:“曹操想当魏王,早晚肯定要篡位。我想让我父亲伏完秘密图谋这个贼子,可是身边的人,都是曹操的心腹,没可靠的人。想让你把皇后的密信,送给伏完。估计你忠义,肯定不会辜负我。”
穆顺哭着说:“我感激陛下的大恩,敢不以死报答!我马上就去。”
伏后就写信交给穆顺。
穆顺把信藏在头发里,偷偷出了皇宫,直接到伏完的宅子,把信呈上。
伏完看见是伏后的亲笔,就对穆顺说:“曹操的心腹很多,不能马上行动。除非江东的孙权、西川的刘备,两处起兵在外,曹操肯定亲自去。这时候再找朝廷里忠义的大臣,一起谋划。内外夹攻,也许能成功。”
穆顺说:“皇上可以写信回复帝后,求密诏,暗中派人去吴、蜀两处,让他们约定起兵,讨伐贼子救皇上。”
伏完就拿纸写信给穆顺。
穆顺就藏在发髻里,辞别伏完回宫。
原来早就有人报告给曹操。
曹操先在宫门口等着。
穆顺回来遇到曹操,曹操问:“去哪了?”
穆顺回答说:“皇后病了,让我去找医生。”
曹操说:“找来的医生在哪?”
穆顺说:“还没找来。”
曹操让左右搜他身上,没有夹带,放他走。
忽然风吹掉他的帽子。
曹操又叫他回来,拿帽子看,到处看没东西,还给他让戴上。
穆顺双手倒着戴帽子。
曹操心里怀疑,让左右搜他头发里,搜出伏完的信。
曹操看的时候,信里说想联合孙、刘做外援。
曹操大怒,把穆顺关在密室审问,穆顺不肯招。
曹操连夜点起三千士兵,围住伏完的私宅,老人小孩都抓起来;搜出伏后的亲笔信,就把伏氏三族都关进监狱。
天亮,派御林将军郗虑拿着符节进宫,先收皇后的玉玺。
这天,献帝在外殿,看见郗虑带着三百士兵直接进来。
献帝问:“有啥事?”
郗虑说:“奉魏公的命令收皇后的玉玺。”
献帝知道事情败露,心胆都碎了。
郗虑到后宫,伏后刚起来。
郗虑就让管玉玺的人要玉玺然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