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长听后笑而不语,仿佛早已智计在胸,独自斟满一杯热酒,一饮而尽道:“我也不瞒你,不过你得替我保密!只要你们将这批粮食征调,某立刻派人到长安上疏朝廷,说鉴于定州贼乱,百姓食不果腹、四处流落,某家自愿捐赠一批粮食救民于水火!”
“你这不是害人吗?那朝廷岂会放过我们!”
“本公子保你们无事!那些朝廷大佬都不是吃素的,何轻何重岂会分辨不出?再说秦家军功够多了,军中更是门生故吏遍布,须知过犹不及呀!放心吧,他顶多被削去军功,此战后失去带兵机会,回到长安做回勋贵公子,不用在出生入死,对他自己和家族来讲反而都是好事,不用担心!而家父会因为这批粮食荣获爵位,这样一来不就保障了!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你个杀人诛心、满腹阴谋诡计的阴险之徒!”
“不仗义!我是在救他们,你反而如此评价我,好心当成驴肝肺,伤心、好伤心啊!”
“说破天,也是小人之举!”
“的确有些小人,不过也是好意啊!你想想而今太子一党已然成势,老皇帝也同样钟意于他,但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皇帝死后太子继位,这些前朝旧臣该当如何呀?若能识时务趁早交出权力,说不定还能全身而退,否则呵呵…何况那秦小将军还与秦王这么亲近,现在再加上你、傻大个儿和学之,别的话我就不说了,自己仔细琢磨琢磨!”
“唉!非要如此么?”
“你以为我愿意?形势所逼,迫不得已呀!”
“此中另有内情?”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吃酒、吃酒。”
“吃你个大头鬼!”
吃完饭,跟着子长来到张氏商行城外屯粮的农庄,镖局的车马已在此等候,见主人到来,掌柜携镖头前来拜见。张子长一声令下,掌柜立刻打开粮仓,开始清点粮食和豆料,同时三十多名雇工开始工作,他们是农庄里庄户,农忙时务农,农闲石在商行里打短工,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出货量,个个敞开膀子、使足力气加油干,经过一下午努力,终于赶在天黑前将所需粮草搬上车。
在这里简单吃完饭,镖队便匆匆出发。主人家付了大价钱要求不惜一切尽快送达,只能辛苦弟兄们加加班!满载的粮车在牲口拉扯下咕噜咕噜前行着,冰冻的路面给予他们最大支撑,但严寒天气不断侵袭着身体,随着天色越来越黑,也让人越来越不适应,镖头只能再次要求兄弟们加快脚步,以身体的热量对抗体外严寒,而他自己则揣着双手、缩着脖子,回到车辕上继续带路。
马车里也是越来越冷,冷的两位公子开始各凭手段。安子言趁张子长不注意,抢过他手里捧着的暖炉,揣入怀中,手上的冰凉顿时被驱散。气恼的子长出手抢夺,怎料子言将身体缩成一团,几次三番尝试未果,只好拉扯被子将自己团团围住,恶狠狠盯着对方。
三个时辰后,队伍来到一处密林外,这里背风且容易扎营,镖头请示张子长后立刻吩咐众弟兄下车扎营、休息。他们将所有车马聚在一起,营帐紧挨着靠在周边,时刻有两队人交叉巡夜,随着营内篝火燃起,大家纷纷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