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速度再快,在松林里还是受了伤,待在那了大松树下找到故渊时,故渊人已经浑身伤痕累累,血水将四周的雪地都染红了一片。
触目的红色灼伤他的眼睛,他立马跑过去抱起故渊,染血的手在衣服上擦擦,后拍在故渊的脸上:“渊,醒醒,我来找你了,你醒醒!”
拍了半天,故渊依旧毫无反应,人还是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得随时都会断掉。
见人没反应,白藏看了眼他身上的伤,一眼看下去的每一道伤痕都是触目惊心,肩膀两处肩胛骨被刺穿,胸口有一道离心脏不足两指距离的伤口,虽避开了要害,却扎的极深,双手手腕和脚踝的都有深深的伤口,看样子丢他进来的人害怕他会逃跑,特地的断了他手脚的经脉,让他只能躺在这里血流殆尽,最后被谷中凶兽啃食得尸骨都不剩。
做出这些的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他那个受了大祭司蛊惑的父亲,除了他有这个权利把故渊伤成这样,族里也无人敢如此。
冰天雪地的,白藏摸出身上为数不多的药,囫囵吞枣的撒在故渊伤口上,简单的止住血,转身把人背上背。
必须赶紧带故渊离开这片雪谷,不然这一身血腥气会引来更多的凶兽,到时候他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背人的动作间扯到伤口,白藏疼的龇牙咧嘴,额头上冒出冷汗。现在的他,不仅背着故渊这个生死未卜的人,还要要忍着疼痛往前走,行动之余还要保持警惕,以免有凶兽扑出来拦路,别提有多困难了。
许是因为他连连抽气的痛声,背上的故渊昏昏沉沉的醒来。
“阿藏?你怎么来了?”故渊迷迷糊糊的开口,浑身的伤让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白藏道:“我不来谁来,你还指望着其他人来救你?”
细细想来,冰族里也只有白藏在意他的生死,其他人听了他不详的名声,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谁会在意一个不详之人的生死。
思即此,白藏眼眶通红,替他颇为不值的叹气道:“也就只有你在意我的生死,要是换个人来,怕是巴不得我死。”
白藏冷哼道:“那你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故渊道:“不,其实换个角度而言,我死了对你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你……”
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白藏一点机会也不给他留,直接打断:“闭嘴,我不想听到你接下来说的话。”
看白藏怒了,故渊识趣的闭上嘴,免得再惹他不快。
白藏脸色罕见的冷下来,神色肃穆的开口道:“渊,我早就说过,你是我带回来的人,是走是留我说了算,自你被我从尸坑里带回来那一刻起,你的生死已经和我绑在一起,别人不可以决定你的生死,而我可以,我现在只想让你活着,听明白了?”
故渊沉默的靠在他肩膀上,二人同时的静默,使整片树林里回响着白雪被踩踏的“沙沙”声。
半响后,故渊这才抬起头,似是想清楚了的道:“我明白了。”
珍视你的人为何你要去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呢,试着去接受不好吗?去面对不好吗?难道要一直逃避才能让自己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沉寂下来吗?
不,他不要这样,白藏能不在乎那些东西,他也能去直面恐惧,他不想再做只会求死的飞蛾,要做就做那轮空中明月,只为珍视的人而活。
得到满意的回应,白藏眼中的冷意烟消云散,休息一会后继续背着人往前走。
可惜天公不作美,距离出雪谷还有一点路程时,血腥味还是引来了高阶的凶兽。
为防行动不便,白藏不得不把故渊安置在树下,自己执剑挡在前面,不让凶兽靠近伤到故渊,可他却忘了自己也是个伤号。
白藏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塞给故渊,道:“防身,保护好自己。”
故渊点头,在白藏起身时赶紧拉住他的手,不安的叮嘱道:“当心。”
白藏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抚:“放心,我会的,在这里别乱动,等我回来。”
“嗯。”
说罢,握着沾染兽血的长剑转身,无惧的面对围上来的凶兽。
他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可他也不能死在这里,至少不能让故渊和他一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