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似乎没察觉到她的意图,转身朝内东街走去。
刘丹琴注意到那人斜挎在腰间的棉麻布包,上面绣着一株绿色类似树枝的植物。
传言药王谷的弟子行走在外时,就会或挎或背个绣有(灵草)的小布包,以便同门相识。
刘丹琴收起佩刀,也朝着同一方向而去。
远远地就见那人停在国公府门前,她同看门的说了几句,大门处一名小厮转身跑远,片刻后一位身着气质飒爽利落的年轻小姑娘走了出来。
“老国公娶的小妾?!”仅一瞬,刘丹琴便甩掉这个荒唐的想法。
先不说公主这个外孙女都那么大了,国公爷那身体应该也吃不消吧!
两人说了几句同时向她看来,在两人警惕的目光下,刘丹琴淡然走近。
“刘丹琴前来拜见国公爷,还请通报一声。”
看门的小厮看向云晴晴,云晴晴犹疑地视线在她和丛言心之间一扫而过,随即微微点头。
别看许管家一瘸一拐的,速度却比腿脚健全的小厮还要快。
他的表情越发加深了脸上的沟壑。
许管家先向云晴晴两人,“晴晴小姐,言心小姐,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进去啊!”
“许伯伯,这位是?”云晴晴眼中的好奇毫不掩饰。
许管家这才想起这两人从未见过面,立即向两边相互介绍。
相识后几人这才进院,不过是朝不同的方向而去,分开前刘丹琴扫了眼丛言心,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
刘丹琴见过云国公后被留下一起用晚饭,她从小便被人牙子卖到云家,当时年纪正好和云舒相仿,脑子还算灵光,便被她留在身边。
再后来跟着一起读书,习武,在沙场上为自己挣得功名,她本是奴籍没有资格获封,是小姐替她脱去奴籍,让她有机会出人头地。
即便后来她拥有自己的府邸,小姐进宫她也还是愿意死心塌地的跟在身旁。
刘丹琴早已把云府当做自己的家,而他们也从未把自己当做外人。
因有外人在,用过晚饭,她也没多做停留,回到府里,她才有机会打开月全塞给自己的信。
看完里边的内容,她的眉头不自觉的拧紧,宗世子只怕是想要借她的手,把大荒城的事情告诉主子吧。
信里虽未明言,但看样子似乎与北蛮有些关系。
不过传言这位宗世子自从父母双亡,又废了双腿之后便一蹶不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啊!
她这边猜测着自家小主子是否也知道此事,在皇宫的政祉安却是规规矩矩垂着脑袋罚站。
“政祉安!”
政弘元面上不见半丝怒意,连语气都与平日一般无二,可政祉安知道老爹真生气了。
政祉安搅动着腰间锦囊上的流苏,依旧沉默不语。
她总不能真跟老爹说;老二要杀我,我没杀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再怎么说都是老爹的娃,手心手背都是肉,同他讲了,他就为了自己亲手杀女?
如果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大罪,他绝不可能大义灭亲。
“政祉安,说话。”
啪的一声,政祉安抬头,心疼那张被拍的桌子,再来两巴掌,必得散架。
“要不您去问政子嘉?”
政弘元见她压根没有解释的样子,头疼得捏了捏眉心。
这个女儿虽是任性又性子跳脱些,做事却向来有分寸,此次不惜损害自己的名声也要下老二的脸面,到底什么事情能让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两人闹成这样?
“我且问你,你当真不打算解释两句?”
政祉安抿唇,垂眸。
“刘福全。”政弘元拍案起身,声音拔高:“拿戒尺。”
站在屋外的刘福全听着明显动怒的主子,心头一颤,给小林子使了个眼神,低低呢喃:“小祖宗,您就跟主子低个头,解释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说是这么说,他是看着政祉安长大的,也知道她的脾性,她看似好说话,实则只要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
从某种方面来说,父女俩是一个臭脾气。
小林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仿佛即将挨罚的不是里边的人,而是他。
取来戒尺,他欲言又止的想要自己拿进屋劝两句,被自家师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