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全捧着戒尺进入屋内。
政弘元一把拿过戒尺,“朕再问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看着面前这个执拗得撇过头的女儿,气得他额头隐隐作痛,青筋若现。
“手伸出来!”
政祉安抬起左手,掌心向上,似乎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像即将受罚,倒像是领糖一般。
啪~
修长嫩白的左手掌心瞬间涨红,政祉安愤愤的瞪了眼满眼怒色的老爹,又撇过头。
打就打吧,反正这点痛和以前受的伤相比,简直就跟蚂蚁咬一样不值一提。
总比让老爹知道儿女相残后心痛的好。
至少不能从她开头。
啪,啪,啪,啪。
又是连着四板子,力度一下比一下重。
小主,
左手隐隐渗出血丝,可见政弘元是真被气狠了。
刘福全心疼得实在忍不住,试探道:“主子。”
刚一开口,就被那摄人的目光打断,心底叹息着退出屋内。
“那只手。”
政祉安无声地磨牙,收回左手,举起右手。
左手心又烫又疼,似有无数蚁虫从手心爬向四肢百骸,难受得紧。
不是就几板子,竟然疼得她想哭,看来还是这些年太养尊处优,这点疼都受不了。
胡思乱想着,右手又挨了五板子,与左手一般无二。
只听乒乓一声,戒尺被扔到桌上。
头顶沉闷的声音响起。
“今日罚你,你可认?”
“认。”沙哑的嗓音令政祉安自己都诧异。
见她委屈又执拗强忍着的模样,政弘元眸中滑过一丝心疼。
“错在何处?”
政祉安双手缓缓收紧,想要用疼痛驱散那份难受。
“不该当众给政子嘉难堪。”
一滴鲜红砸在青石地板上,格外显眼。
政弘元扫过,抬手仅到半空又收回,“你是不该不顾自己名声当众向你二姐发难。你们并非寻常子弟,一言一行不仅是你们个人,还代表皇室。”
“这些自小便教你的道理,莫非都忘了?”
政祉安摇头,她知道老爹说的意思。皇室在臣民面前不合,不仅是因为丢脸面,更因为皇室中人是天下臣民之表率,太过出格会影响在臣子心中的威信,久而久之便让人起异心,难以服众。
可她要的就是异心起。
政弘元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对她来说都是多余,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抬步离开。
回中阳宫的路上,政弘元并没有乘坐轿辇。
刘福全跟在斜前方亲自躬身提灯。
幽深漆蓝的夜色中,主仆两人缓步在前行。
见自家主子眉宇间难掩倦怠,刘福全思索出声。
“主子,老奴斗胆想说两句?”
见人并未说话,却看了自己一眼,他继续道:“老奴也看着公主长大的,公主并非是意气用事的性子。”说到此处,刘福全又看了眼主子的面色,慎重道:“此事恐另有隐情。”
耳边呼呼寒风拍过不闻回音,刘福全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