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君”就像一副坚固的枷锁,牢牢扣住葛玲玲,使她放弃很多女人该做的事,承担起更多男人当做的事。
她甚至要比男人还出色。
这是她的命,而非她的运。
司空剑冠走近谢知举身前,抱拳道:谢大人,葛家存亡皆看你能不能拦住池家,千叶山庄的生死就拜托你了!
谢知举回礼道:事不宜迟,在下这就与东方捕头去一趟,但愿能顺利解决。葛庄主,司空总管,上官先生,先行一步,就此别过。
葛玲玲道:有劳了!事成后,葛家必重谢二位。
谢知举道:重谢之举使不得。洛阳治安本就我分内当为之事,不必言谢,诸位多加保重。
说罢,他与东方傲一前一后步出大厅,朝第二发旗花的方向疾行。
葛玲玲道:上官先生,你请回吧!代我面谢温大人,禁军若能解了此围,葛家愿奉上二十万……不,三十万两白银,作为慰劳大军的军费。
上官风雨道:军费嘛……暂且搁在一边。军务之事,我不便插手。即使要谢,也是等事情过去后再谈。敝人既碰上贵庄遇袭,出于江湖道义,自不会袖手旁观。我仰慕葛老庄主已久,又与司空兄有交情,今日又代表温大人而来。定要留下助拳,与千叶山庄共进退。
葛玲玲眸色一亮,蓝光炯炯,有些暧昧。
“上官先生如此仗义,小女子甚为感动。可是事关生死,要量力而行才好,切莫为葛家的事,损伤了先生,岂非我之过也?”
上官风雨一听,哈哈大笑道:葛庄主多虑了,敝人不是怕事之流。行走江湖这些年,风浪见过不少,刀口舔血的事没少经历。杀过人,亦差点被人杀,还不是好端端的。功夫更没落下,这一点,司空兄再清楚不过。
他说着说着,那张大方脸转向司空剑冠,从侧面看去仍是方方正正。仿佛肩膀上扛着的不是头颅,而是一盏会动的方形宫灯。
“你肯留下相助,胜算自然又多一分。温大人能邀上官老弟加盟,你的实力毋庸置疑。”
司空剑冠表情很平静,不喜不忧。
上官风雨道:“银叶小筑”方向,“妙手堂”至少有一员主将坐镇。我料是回万雷,回千风,回一铭,或招展书几人其一。
司空剑冠银眉一展道:回百应没有来吗?
上官风雨道:我来之前,衙门里已有人通风报信。回百应与其弟回百响都在总堂,回送灯,回放火负责守卫。林乃罪带队在“小碧湖”一带,不会出现在千叶山庄附近。
司空剑冠忖道:回百应不来,胜算又能多加一分。
上官风雨问:那有几分赢面?
司空剑冠伸出五根手指,冷冷道:至多五成。
葛玲玲道:有五成把握,局面就已很不错了!
上官风雨迟疑一下,又问:贵庄不是还有一位高手?
葛玲玲道:你是在问蔡旋钟吧?
上官风雨道:正是!此人剑法在洛阳可算数一数二。
葛玲玲道:他要保护堂妹,脱不开身。
“哦……那想想姑娘又为何不见人呢?”
司空剑冠道:上官老弟,你的问题太多了!眼下,我们要齐心解决问题,不是互相提问题。
上官风雨拍了拍宽宽的脑门,笑道:是我多嘴了!确实不该问这问那,刨根问底的。大战在即,还是先准备迎敌要紧。
葛玲玲颊侧隐约挂有一丝狡黠的笑,一笑即止。
“司空总管,将所有账簿,名册,地契藏好。无论输赢,一概不交!”
司空剑冠道:是!死都不交。
上官风雨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二位莫要悲观。
“我还有悲观的机会吗?”
葛玲玲说罢,缓缓走到门口,手扶门框凝视远方。默然道:苍天护佑,愿葛家能坚持到大军救援,起死回生。
正如上官风雨所说,温晚确实要调动洛阳禁军,趁机一举打垮“妙手堂”,顺便震慑“兰亭”,“小碧湖”两家。
而实力本就最弱的千叶山庄,经此一劫,元气大损,要恢复不易,构不成威胁。
“洛阳四公子”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多年,一直都是洛阳城的隐患,亦是温晚心病。
有病,便要治。
要彻底除掉病根,让洛阳恢复太平,温晚得拿出霹雳手段,强硬态度。
他在等。
他有耐心。
等是需要耐心的。
机会是等出来的。
耐心才会有机会。
当年,温晚能当上“洛阳君”,就是等林凤公与葛寒灯两家争执不下,且内部都发生叛变,乱作一团。
他抓住机会,强势出击,一举夺魁。
今天机会又来了!
结局还会如当年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