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冷侵晴三人。
他们昨夜逃出南哑口不敢停留,一夜急行军到此,又困又饿,心中估摸着再无追兵,便躺下休息。
“公主,烤鸡熟了,给你大鸡腿!”
睡意朦胧中似乎是飞燕在喊,她勉强睁开眼,一个外酥里嫩香气扑鼻的大鸡腿杵在眼前,肥厚饱满,泛着油光,一看就是山野里吃谷子虫子长大的土鸡。
她一骨碌坐起,张嘴便咬,不知怎的,一只老鹰忽地飞来一口竟将鸡腿叼了去……
“我的鸡腿!”
她大叫着去抢夺却扑空在地,原来是黄粱美梦。
“鸡腿马上就好,再等等!”
紫烟的声音自前面崖壁上传来,她心中窃喜,幸亏是梦,否则丢死人了!
梦见吃鸡,大吉大利!
莫非今日有喜?不知飞虎怎样了?京城疫情可否已遏止?但愿此行顺利……
“师弟,醒了便过来帮忙,只管坐那里发呆是什么意思?莫非在为怎么偷懒苦苦寻觅借口?”
炎青雨探出半个身子正在前面崖壁上朝他招手,那崖壁是一个缓缓上升的斜坡,坡顶如一把勺子,细窄的勺把凌空伸出搭在对面山崖峭壁上,如一座桥将两峰连起,看上去险峻无比。
“不许你这样说冷青兄弟,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冷侵晴懒洋洋爬坡而上时,紫烟已在抱打不平,她心中一暖,那种复杂的情绪又在胸中泛起,她双手敷面,吸气,吐气。
“饿死了!”
再抬头时,她已春风满面,如恶鬼般跳上坡顶,直往摆满食物的大石头上扑去。
“紫烟,你会变戏法?这煨熟的鸟蛋也太可爱了,居然是绿色!这串在小树枝上的烤鱼色香俱佳,看着就好吃!还有这不知名的野菜,你是怎么煮的?竟未变色!哇,真的有一只烤鸡也,虽然是野鸡,总之也是鸡……”
她赞美之词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猎物都是炎大哥捕获,我只负责烧,”紫烟抿抿嘴,撕下一只鸡腿直接往冷侵晴嘴里塞,“快,尝尝我手艺!”
“香,真香!”
冷侵晴一口咬下,只觉以前的烤鸡都白吃了,她由衷赞道。再尝尝其它的,也是鲜香无比。看样子火候拿捏极其到位,能最大限度挖掘出食材鲜味,厨艺简直出神入化!
“好吃吧!”紫烟得意洋洋,“不是我夸口,我这厨艺那可赛过御厨,否则我大爹二爹为何离不开我?”
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未沾一丝江湖俗气!
她究竟是谁?冷侵晴狼吞虎咽,心中却在细细咀嚼腹中疑问。
“太好吃了!”她忽地嘻嘻哈哈作势要挖紫烟脑袋,“知泥土质地,懂食材习性,通对方心意,你这脑袋里究竟还装有什么?打开让我瞧瞧……”
“熟能生巧罢了!若你打记事起,每日里除了玩泥巴,便是摆弄各种食材,整日里琢磨着如何捣腾它们,你会不懂?”
紫烟伶俐一跳,躲于炎青雨身后,做着鬼脸。
“不是吧?你每天玩泥巴!”冷侵晴仔细剔着烤鱼上鱼刺,似乎不经意问道,“你没有朋友?”
“我是个弃婴,大爹二爹在墓地拣的。”沉默半晌,紫烟幽幽道,“我们家就在西山,可没有人知道,因为我们家在断崖上,我从未出过断崖……”
冷侵晴与炎青雨相视点头,炎青雨冷不丁说道:“你两位大爹也不是好人,既然养你便应给你自由,将你拘禁山崖忒没道理!”
“他们自有他们难处,师兄你瞎嚼舌头莫非想讨打!”冷青晴狠狠瞪视炎青雨,柔声安慰紫烟,“紫烟你莫生气啊,我师兄这人就是嘴贱!对了,眼下你孤身一人,不如与我们闯荡江湖去!”
“不了,我要去找我大爹二爹,咱们,就此别过吧!”紫烟凄然一笑。
“可否与他们约好相聚地点?”冷侵晴心中一动。
“没有,但我知道他们在哪儿!”紫烟摇摇头,旋即眉毛一扬,语气颇为自负。
“我们陪你去!”冷侵晴豪气干云,“咱们已是过命交情,你若推辞,就是不信任我!”
“这,这……”紫烟手足无措,脸色蓦地煞白,“我要去之地十分凶险,得穿过冰瀑!”
“所以你更需要我们做伴呀!”冷侵晴搂过她肩膀,“你瞧,你肩上箭伤未愈,虽说保命丸解了箭毒,但毕竟伤到筋骨,你可禁不起折腾不是?再说了,三个臭皮匠抵过一个诸葛亮,遇事有商量总比你一人强!”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以身犯险!”她口气强硬。
“如果你坚持,那就把保命丸还给我!”冷侵晴面色一板,“独自赴险即是送死!我可不想我那保命丸便这样白白浪费了!”
“实话和你说了吧,”紫烟长长叹口气,低着头,“我大爹二爹以盗墓为生,此次进山实为盗墓而来。他们从不与外人为伍,若瞧见你们,怕是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将你平安送到,我们即刻便走,你不说,你那两位爹爹如何知晓?”
“可是要穿过冰瀑……”
问题又回到原点,冷侵晴顿感头皮发麻,她有些不耐烦,“你说那地方究竟在哪儿?就没旁的路可走?”
“我再看看!”
她随手拿起一串烤鱼,咬了一口,以棍当笔在地上三画两画,片刻,一张地形图便完成。
“咱们此刻正处在这儿,”她指着地图上一个小点说道,“金顶。自金顶过天生桥,喏,天生桥就是对面那像勺子似的斜坡,咱们穿过那儿便转至白云峰西面山腰,再沿着山腰转向东,行至白云峰东面,下到它与鸡冠峰之山涧,再掉头往西……”
自古仙山一条道,进南哑口上金顶,过天生桥沿着山腰往东行,绕到仙山南坡往上攀爬即达山顶,这样绕来绕去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