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狼嚎的琴音依旧绕梁未停,苦了相府的下人纷纷捂着耳朵,牙疼地想,自家公子八成是被淮南王世子下了药,才会变得如此疯魔。

冯管家一惯秉持着“公子开心就好”的行事作风,即便确实难听,也断不会上前去劝停,且还要吹嘘夸赞一番,扬言他弹奏出了一股千军万马、磅礴大气的调调,好!

沈庭珏本来还存着“自已弹得非常难听”的自知之明,闻言都搞得不自信起来,煞是惊奇:“当真好听?”

冯管家目光崇拜:“天籁之音!”

沈庭珏抿唇:“那殿下为何要跑?”

冯管家笑容慈祥:“殿下只是听得心情澎湃,热血沸腾,故而想出去跑几圈,并非觉得您弹得不好,等明儿,您再弹给他听。”

沈庭珏嘴角一扬:“嗯。”

冯管家见他高兴,也跟着乐出声,小公子长得如此好看,就该经常笑笑。

尚鲜馆人声鼎沸,食客们来自天南海北,见多识广,聚一块只顾着高谈阔论,一顿饭便能吃好久,海提娜左等右等,拍了好几次桌叫来小二,对方都是敷衍地答道:

“六殿下忙,非常忙,您再等会,若真有什么要紧事,可以去相府找乐于助人的小侯爷。”

海提娜虽气得要命,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狠狠一跺脚,恼怒离开,刚走出尚鲜馆门口时,前头过来个侍卫模样的人,同楼兰王女见礼:“景王正在对面茶楼喝茶,想请王女殿下上楼谈叙一二,不知您可愿赏个脸?”

海提娜抬眼望去,萧堇泓正倚身在茶楼二楼的凭栏处,白衣玉扇,笑得温润儒雅。

海提娜心情不佳,对那个温润类型的景王也没多大兴趣,摆摆手:“改日吧。”

回到驿馆,楼兰使臣关好房门,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海提娜眼神疑惑:“这是何物?”

“好东西。”楼兰使臣低声说:“只需一颗下去,情到浓处,便能让太子与您生米煮成熟饭,届时,他不娶也得娶。”

海提娜眼睛一亮,旋即又皱眉道:“那要如何才能让太子吃下去?”

楼兰使臣出谋划策:“明日臣会以“有关两国的机密要事想同他相商”为由,约他在酒楼见面,到时候……”

楼兰使臣挑挑眉,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海提娜郁闷心情一扫而空,用过晚膳后,又出门去逛街买首饰,今夜是除夕,到了晚间,百姓几乎都在家同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守岁,配上一壶好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因而街上没什么人,集市收得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