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说?

自亨利·罗齐尔失心疯一样的请罪之后,安德莉亚一直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亨利·罗齐尔何至于前后差异这样大,他是罗齐尔家族的家主。

不过,联想到十几年前的亨利·罗齐尔,安德莉亚将这归结于亨利·罗齐尔的盲目追随。想明白后,她冷眼旁观着亨利·罗齐尔的求饶。

她可不会同情这个侮辱布莱克家族还企图攻击她的疯子。

直到汤姆的询问,才唤醒了安德莉亚的理智。她思索片刻,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非是她怯懦,而是应当如此。

其一,罗齐尔家族也是食死徒中的一员,汤姆不见得会大肆惩罚亨利·罗齐尔,这个忠于他的人。何况,汤姆也不一定有这么大的权力——这会得罪一些纯血家族。

其二,是因为薇薇安。薇薇安一定不希望罗齐尔家族出事,她对罗齐尔家族有着深厚的感情。不过,亨利·罗齐尔应该得到警告,免得他去找薇薇安的麻烦。

“汤姆,既然结果是好的,就当做一次小打小闹吧。”安德莉亚悄声地对汤姆说,“只要亨利·罗齐尔识趣,我当然会原谅他。”

接着,安德莉亚给自己加了一个声音洪亮,对着宾客说道,“这只是误会,罗齐尔家族和布莱克家族永远是亲密的伙伴。”

“不过,亨利·罗齐尔,我希望你不要再伪造薇薇安的死讯——”安德莉亚看着亨利·罗齐尔颤抖的身体,说道,“——她可是我年少时的朋友。”

一语惊起千层浪。

安德莉亚这么说,无异于是承认自己原有的身份。众所周知,薇薇安·罗齐尔就读于霍格沃茨,是一个拉文克劳。她性格冷淡,唯一出名的朋友就是安德莉亚·怀特。

安德莉亚浅笑着看着面色各异的宾客们,心中没有生出一点波澜。即使有心之人猜到她原有的身份,她也可以说是魔法部的误判,在侥幸活下来之后,她重归布莱克家族。

安德莉亚·怀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以这个身份威胁亨利·罗齐尔,能让他掂量清楚报复薇薇安的后果。

她一个人固然势单力薄,但是,至少在亨利·罗齐尔的眼中,她的背后站着汤姆。亨利·罗齐尔既然畏惧汤姆,那么她就假借汤姆的威风,警告亨利·罗齐尔。

果然,亨利·罗齐尔松了一口气,说道:“是的,布莱克小姐,你说得对,我们永远是亲密的伙伴——至于薇薇安,她将不受我的束缚,想去哪就去哪。”

显然,以亨利·罗齐尔的脑子,暂时还没有猜到安德莉亚真正的身份。德鲁埃拉倒是知道一点姐姐的朋友,她讶异地抬头,确实没有想到安德莉亚就是那个“背叛者”。

一些敏锐的纯血家族敛眉沉思,面色凝重。他们也联想到了背叛者,以及她的另一个身份——大人年少时的女朋友。

他们明白其中的关节,更加热切地看着安德莉亚。这其中,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要隐晦一些,他胸有成竹,早已想明白如何接近布莱克家族了。

众多的宾客中间,珍妮·高尔低着头,她的指甲掐住肉,心中恨意涌现。她为了大人终身不嫁,大人竟然选择了这个安德莉亚·布莱克,也许还是那个所谓的“背叛者”。

宾客们进入舞池,为这对未婚夫妻庆祝。安德莉亚和汤姆坐在长桌边,看着舞池那边跳舞的人群——西格纳斯夫妇正在与宾客寒暄,这本该是未婚夫妻做的事。

安德莉亚的眉毛蹙起之后,又很快放开:汤姆是食死徒的领导人,纯血家族给了他几分薄面。既然宾客们没有异议,她不用多管,她本就不喜欢这虚假的寒暄。

安德莉亚拿着自己的金合欢木魔杖,碰了碰自己的鼻尖。汤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嗤笑一声,似乎是觉得她这个行为有些傻气。

安德莉亚没有理会汤姆,重新拿回魔杖后,她的小心思蠢蠢欲动,她得找个借口离开这里才是。安德莉亚如坐针毡,心中有些焦灼,面上却是一片宁静安然。

她四处张望,假装是被舞池的热闹所吸引,实则在想怎么离开。当她的视线和不远处的西里尔对上后,她想出了一个办法。

西里尔似乎想加入食死徒,那么,她可以把西里尔引荐给汤姆。汤姆不见得会选择西里尔,但是,她可以顺势离开——在西里尔和汤姆谈话时。

“汤姆,你看那边。”安德莉亚握住汤姆的手,微笑着说,“那是西里尔·莱斯特兰奇,是我的表弟。”

汤姆顺着安德莉亚的视线看过去,饶有兴味地冲西里尔招了招手。安德莉亚对汤姆的态度感到微微不悦,不过,这样也好——在意识到汤姆的自大后,西里尔会选择放弃食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