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野稍扭了下头,而后勾起嘴角,笑吟吟地从脚边拿起另一个水囊:“我有。”

德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果然还是觉得这样豪饮比用酒杯痛快吧?今儿许你放纵一回,你尽情喝,出了事我替你担着。”

“我千杯不醉。”齐云野道,“去叫额楚也来吧,我想跟你们俩一起喝。”

“来了来了!”额楚拎着食盒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刚到就听见你找我,还算你有点儿良心!我让厨房做了兔肉和下酒菜,今儿咱们仨不醉不归!”

齐云野道:“宫门下了钥,你想归哪去?醉了就直接给你扔这院子里,让你天为盖地为席地睡一宿!”

额楚难得没有还嘴,只道:“罢了,今儿你想怎样都好,只要开心就行。”

“我真的挺开心的。”齐云野喝了口酒。

额楚:“这么多年了,你这个脾气也是改不了,咱们这样的交情都听不到你说一句实话,你真挺狠的。

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我们终归是替不了你,但我们也不是那落井下石看人笑话的人。

就在我们面前放松一下自己又能如何?就那么怕丢面子?怕我们笑话你?”

齐云野摇头:“我没那么想。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孑然一身,习惯了把秘密和心情都藏起来,习惯了让所有人都周全,把那些看穿时间的苦自己咽下.......

德住叹了口气,用自己手中的酒囊碰了一下齐云野手里的,道:“这些年你太苦着自己了。”

齐云野仍是摇头,安静片刻,他拿了酒囊,仰头喝了一大口。

辛辣入口,刺激到了泪腺,闭眼,再睁眼,泪水已翻涌而出。

他抬了头凝视黑夜,不想让眼泪落下。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原本以为撷芳殿如今都有了两位阿哥,自己的脱敏治疗已经完成了,可到了此时齐云野才知道,根本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一遍遍说着开心,说着放下,是不想让别人担心,也是在给自己暗示。

额楚叹道:“真就该让你休沐的,何苦让自己亲眼看见这场景?”

“看着好啊。”齐云野勉强弯了下嘴角,“主子结婚这么大的日子,我该看着的。”

“傻子!”额楚有些物伤其类,也跟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