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善道,“另有一事,说与你也是一样的。前些时候我在宫里听小太监们闲聊,说吉祥胡同出了一间空房,价钱极低,却无人去租住。

是因为上一任租户犯了事,死得极惨。那些太监们本就忌讳多,说是怕上任租户的东西带了煞,谁也不敢去碰,如今那屋里竟还是原样放着。”

“是……?”

法式善点头:“吉祥胡同那地方住的都是低阶的小太监,咱们都不好过去,总管太监们也不好露面,三阿哥宫里的人便是去了怕是也查不出什么,而且如今这情势,我们总得顾忌着些,你见谅。”

“你这是哪里话?这本就是我们的事,你能替我们想着,已是很大的恩情了,断没有再让你们掺和进来的道理。”

法式善道:“总之,无论你们打算如何做,都切记不要着急。此时最该韬光养晦。”

“我明白。”达春回话。

九月很快就走到了末尾,这些时日齐云野的身子一直不见好,王德润和贺孟頫尽了全力,刘声芳还数次前来诊看,最终的结论都是,若他自己不想好,便是华佗在世也无用。

心病难医,向来如此。胤礽也没再逼迫太医们,只让小明子留神,将屋里所有尖锐物品尽数收好,盯着齐云野日日用药,按时吃饭。

九月二十九晚间,胤礽自乾清宫回来,屏退众人,独自进了耳房寝间,彼时齐云野正靠坐在床上发呆。

胤礽坐到床边,轻轻握住了齐云野的手,齐云野回过神来,弯了嘴角,道:“都不知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晚上可用了药?”胤礽问。

“用过了。”齐云野答,“吃了饭,也吃了药。其实你不必日日这样问的。”

胤礽用拇指摩挲着齐云野的手背,低声道:“若不说这些,我已不知该同你说些什么。”

“那便不说了吧。”

“云儿……下月初一我要代祭太庙,我带着多西珲,把达春留下来陪你。”

齐云野摇头:“都带着吧,你身边就一个贴身侍卫,不像样。出门在外,该有的规矩和排场不能少。代祭太庙是大事,尤其现在这个关口,你不能有错漏。”

虽然极力压制,但还是能听出,胤礽的声音在颤抖:“我怕……云儿,我害怕……我怕我一离开,你就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