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开解劝慰,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止安道,“如今寺中香客众多,所求之事亦各有不同。但大多数香客在佛前所求之事,都是心中已有了定数,无非是托求佛祖之名,寻个寄托而已。”

“这倒是。”

齐云野叹道,“士人求官运,农人求收成,未婚求姻缘,已婚求子嗣。

可知官场之事大多事在人为;收成之事要靠天气土地;姻缘是父母之命;至于子嗣,若夫妻琴瑟和鸣,那大多是身体原因,该去看大夫而非来此处。

求来求去,不过是给自己一个退路,若能成,是佛祖保佑;如不成,也可以说是自己礼佛之心不诚。”

“施主早就看透,却仍愿意供奉,仍会拖着病躯亲自上山来,这是执着,亦是通透。”

止安停住脚步,看向齐云野道,“已至厢房,施主可自便,贫僧就不叨扰了。”

“多谢律师。”齐云野点头致意。

待进了厢房,小寒才终于将憋了一路的话倒出来:“这位律师说话好怪,什么悲悯什么执着的,听得我直犯晕。

执着才会着相,着相便是不通透,可他又说执着是通透,这不矛盾吗?”

齐云野接过阿默送来的水,喝过一口,才说道:“你既听不懂,那就证明这话不是说给你听的。”

“爷听懂了吗?”小寒问。

“佛门中人,说话从来都是这般玄乎,听不听得懂的,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吧。”

齐云野笑了笑,“不过这话也就私下里说说,在佛寺之中还是得有些忌讳,可以不信,不能不敬。”

小寒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所以我现在才说的。这里只有爷和阿默,要是有外人知道了,那定是爷出去说的!”

“你啊!”齐云野无奈摇了摇头,“若我真出去说,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倒也不能怎么办,说就说了。反正爷做的事一定有道理!”

小寒很快收拾利落,将一个方形木盒拿到齐云野面前,“爷,这个是现在交给住持吗?”

“先搁着,还差最后一篇,阿默去准备纸笔,等我写完后放在一起,明儿再给住持。”齐云野回答。

小寒把盒子放到一边,低声感慨道:“时间真快,都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