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任谁都能拉拢的,我只是太子的人,也只是皇上的人。”

“是。”富善点了头。

“这件事皇上所想无错,对于富善大人您来说,实际上也是在寻找后路。

您福晋的母家虽无高官要职,但过得也算是安稳平顺吧?”

齐云野抬眸看向富善,“富大人,若我无病无灾,这事对咱们二人来说都是百利无害的,可事实并非如此。

皇上身体康健,便是再有三十年都是可能的,我却绝对熬不到那个时候。

若我娶了令爱,且不论是否会有子嗣,便是我这身体,日后也会成为她的累赘。

十年之后我撒手人寰,令爱尚不足三十岁,她是因先定的夫婿突发急病去世而成了望门寡的,若我再死在她前面,她可还有机会再醮?

十年之内连死两任丈夫,外人可不会认为我原就寿数有限,到时若遇有心人挑拨生事,真传出了克夫之名,她担得住吗?

富大人,我听闻您对令爱颇为疼惜,您当真舍得女儿的一生幸福就这样被毁掉吗?”

富善呼出一口气,道:“瑚图里,你原是不必坦白的。你原本可以顺势接下,你知道这对你并无伤害,甚至还有助益。”

齐云野轻轻摇头:“可我心里会过意不去。我做不到坦然地欺骗,也不愿耽误一名无辜的女子。”

富善走近了些,低声道:“我看着你,便觉得老天不公。你这般才貌性情,又是如此纯善之人,却偏偏命途艰难至此。”

齐云野道:“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坎坷,我不想跟本家亲戚走动,就得了机缘能分家立户;我从未想过高官厚禄,却顺利地成为侍卫能在宫中行走。

更何况,能在太子身边当差是多少人想要都不能有的机会,我不仅当了差,还能得了太子信任,这是莫大的荣光,自然也会伴随着危险。

世事从来都是如此,我得到了旁人难以得到的,就总得失去些什么,否则才是真的老天不公。”

富善心中被触动,对眼前这青年更亲近了几分,他轻叹一声,问道:“太子可知你的身体?”

“不知。我求了王太医和贺太医,不让他们告诉太子详情。

太子性情温厚仁善,若让他知道我命不久矣,他会日日提心吊胆,我不愿他难过,也不想耽误他。”

齐云野道,“所以此事还请大人替我保密。”

“你日后身体愈发不好,太子殿下总归会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