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该回了。”齐云野长叹一声,转了身,“怎么我没多难过,你倒像是要哭了似的?”

来保低声咕哝着:“还不是担心你!”

“那可麻烦了,以后有的是你担心的,你不得天天噘着嘴?”

“那不一样!”来保辩道。

“有什么不一样?”齐云野抬手刮了一下来保的鼻子,“都多大人了?让你儿子看见笑话你。”

“借他三个胆儿他都不敢笑话他阿玛!而且他才多大?根本就不记事的!”

“当了阿玛的就是横啊!”齐云野笑了笑。

因为圣驾出行需要清道,行宫附近也不能随意让普通马车停留,所以他们只能缓行到停靠马车的地方。

走过了一小段路,齐云野还是放慢了脚步,又往来保身上倚了倚:“腿疼,慢些吧。”

来保立刻紧张起来:“要不我抱你?或是让他们抬你上车?”

“还能走。”齐云野扶着来保的手,加重了些力道,“回去歇两日,让齐全去找个木匠来家中,给我做个轮椅,以后就方便了。”

“轮椅?是什么?”

“到时你就知道了。”齐云野停住脚,叹了一声,“真走不动了,麻烦小弟抱哥哥上车吧。”

“好嘞!”来保让齐云野把双手环在自己肩膀处,而后屈膝用力,将人抱了起来,“这个时候看出来弟弟的好处了吧?”

“何止这个时候?早就知道了。”齐云野道。

来保将齐云野抱稳,这才迈开步子,道:“小时候你抱过我背过我,以后换我来抱你背你。哦对,还有二哥,我们俩轮着来。”

“好。我就每天坐着等你们伺候我,我也享几年福。”

“几年可不够。”来保手中紧了紧,“怎么也得十几二十年才行!”

好在停靠马车的地方已不远了,来保和小寒把齐云野放在马车上安顿好,而后让阿默驾车,一起回了家。

时间不会随人的意志而改变,漫天烟火将人们带入了康熙四十七年,在所有人都为着新年欢庆的时候,齐云野坐在轮椅上,看着夜空之中稍纵即逝的绚烂,手中握着那早已温润的玉佩,安静不语。

阿默将一件狐皮斗篷盖在齐云野身上,齐云野无奈摇头:“我已经穿得够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