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得可太好了,有远景有特写,连新娘感动的泪光都熠熠生辉,”在胧车上,大岳丸看着自己的作品啧啧自得,“这以后鬼王之宴放一下,玉藻不得哭死。”

“劝你别,”我白了他一眼,“你爽那么一时,会被我爸记小账记到天荒地老的。”

他倒不在意:“要是他能拿出蛊惑天皇的劲头算计我,那也不亏啊。”还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这单纯可爱的直男。

京都地区细雨绵绵,越靠近爱宕山雨势越大,打在胧车棚顶上密密麻麻响成一团。

“阳光明媚,雨倒不小,”大岳丸挑帘看了一眼,“看来你老爸心情够差的了。”

五条悟看向我:“嗯?”

“‘晴天下雨,狐狸嫁女’,有这种传说,所以太阳雨又叫狐嫁雨。”我向他解释,“不过鬼王级别的大妖怪情绪剧烈波动本来就能引起天气的变化,比如沿海地区的渔民就有供奉大岳丸来祈求风平浪静出海平安的习俗。”

海国少主的情绪相当鲜明炽烈了,所以大海也是变幻莫测的。

到了爱宕山,大岳丸去前面参加已经完全预热起来的酒会,我叫鬼切和他一起去,让五条悟跟我去换服装。

“去早了他们肯定会拉你喝酒,所以压根别凑那个热闹,”我跟他说,“你换好了衣服就和红梅丸一起待在缘侧等我。”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红梅丸已经和五条悟比较熟悉了,看他的眼神也从冷淡的戒备转向同情最后归为平淡。

比起雪走,红梅丸就是想得太多了,总是对狐狸受害者抱有没必要的同情。

“想什么呢?”大狐狸帮我涂着粉底,“笑嘻嘻的。”

“嗯?没什么,”我收敛了一下不太善良的笑意,“想到红梅丸了。”

“也对,你和悟君住到东京确实叫人放心不下,鬼切跟着,安全是安全了,但日常生活总是不方便,”他忧心忡忡,“不如带上红梅丸吧,他机灵又不会像狐狸那么油滑,小孩子也没忌讳,叫他办什么事都方便。”

我看了一眼跪坐在廊下的雪童子,他礼节是极到位的,规规矩矩一丝不苟,身上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赤色艳丽花朵吸引来了一只小小的蝴蝶,是那种最常见最普通的菜粉蝶。红梅丸也注意到了,伸出手指想要触碰,天然缭绕的寒气却逼退了蝴蝶,他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依旧规规矩矩跪坐着,像一具精美昂贵的人偶。

“算了吧,”我缩回来,“让他跟着爸爸吧,没有老实人调戏,你会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