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收余恨 松风 855 字 3个月前

徐时笙的手指扫过殿上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张念身上:“陛下还记得张氏刚被你囚在东宫的长留居时,生过一场大病吗?也是我,是我命人把杨絮洒在长留居的院墙后面,让她夜夜胸闷气虚,不能入眠。可是,我与她萍水相逢,能有什么仇怨?都说侍奉君王的女子善妒好斗。可你睁开眼看看,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那个不是陛下制衡前朝的棋子?我屡屡作梗于她,不过也是为了我的家族罢了!”

说完这许多话,徐时笙提着的一口气好像也泄了。她瘫坐在地上,并不看沈涤尘。

沈涤尘的脸上出奇地难看,殿内无一人敢言。张念轻声唤他:“阿尘。”

张念这一声把沈涤尘从愤怒中拉回来,沈涤尘道:“来人,徐氏产后气结郁思,以致失心疯。带回殿中好生看顾。”

几个禁军进来拖走了徐时笙。她不哭也不闹,经过我的时候,她无声地对我说着什么。这次我看清楚了,她说:“对不起,不得已。”

我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没有洗刷冤屈的豁然开朗,只剩下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我明白她,她恨徐家,也恨沈涤尘,还恨自己。

不过徐时笙的攀咬毫无成效。沈涤尘既不会处置徐时笙,也不会处置徐家。起码现在不会。徐家如今正是得力的时候,沈涤尘还不能失了这个助力。

沈涤尘说我受了惊吓,特意亲自送我出门,他接过陇客手中的大氅替我披上,对我道:“夜里风凉,皎皎,你受惊了。”

我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前,带着哭腔道:“陛下,皎皎自嫁给陛下以来,日日挂怀陛下。陛下与皎皎少年夫妻,这份情谊别人又怎么了然……”

沈涤尘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我:“朕知道,朕都知道。你先回去,朕得空了再去看你。”

“嗯。”顺从地点点头,我问他,“陛下……鹅黄受了伤,不好再侍奉张将军。她是皇祖母交予我手的,我想把鹅黄带在身边养伤。”

“好,依你。”沈涤尘没有犹豫。他现在巴不得我快把鹅黄带走,他还是不信我。

我命人把鹅黄挪动到暂居的东明殿中以方便照顾,阮言一则被沈涤尘留在了张念身旁。好在鹅黄只伤到了皮肉,筋骨无碍。倒也不需要阮言一特别看护。

经过这一番事,我连夜写下一封家书,鹅黄叫来在宫中当差时的姐妹,替我送了出去。

第71章

次日清晨,我从床上坐起身,唤了两声图南。图南端着热水和毛巾进来:“娘娘今日怎醒得这么早,外头鸡还没打第二遍鸣呢。”

其实我并非是起的早,而是整夜没有合眼。徐时笙说的没有错,我确实心中焦急难熬。沈涤尘迟迟不肯拟定我的封号品阶,说明他还没断绝立张念为后的心思。

不行。绝对不行。我回到这牢笼中不是再做回一枚棋子,一个物件的。那样和当时便死在吴家村何异?我已经厌倦了仰人鼻息,朝夕可亡的日子了。家族的支持、夫君的怜爱,这些都不够牢靠。唯有自己手中握着权势的剑,说出的话才能掷地有声。